麦秋宇沉默地看着画面,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需要一些反应时间。
护工只当他默认,指着小孩的背影道:“她呢,她叫什么。”
麦秋宇没回答,他将画纸叠了两叠,然后在护工的惊呼中,将揉成团的纸塞进了嘴里。喉结随着吞咽浮动,麦秋宇面无表情。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能帮我拿杯水吗?”
目瞪口呆志愿护工一下子意识到,不管这里的人再有才华,也依旧是个疯子,顿时有些可怜面前的男人,于是真的去替他倒水。
倒水时,路过的同事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看着36号病人吗?
护工说:“那疯子,刚刚吃了一张纸。”
他完全忘了纸上的画。
麦秋宇在纸上胡乱画着道子,不一会儿,白纸就像被蘸了油漆的猫爪抓过一般。谁看也不懂他写了什么。
那好像是个名字,每一道都代表一个字。
可他自己也忘了,于是渐渐地,字不见了,只剩下道子。
世界上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名字?他心中的名字,是否真的属于世上的某个人?他记忆中的脸,是否曾真切的出现在他的生命?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回忆,静静地怀疑,想抓到一丝笃定。
夏天要结束了。
麦敏和梅逊雪来疗养院看他,夫妇两个眼圈通红,麦敏的发丝松出来几缕,显眼垂在额前颊边。梅逊雪眼袋突出,下颚布满黑青的胡茬。
“阿宙,”念出这个称呼,麦敏声音颤抖,压抑着翻涌的想要啜泣的欲望,“秋宇去世了。”
他感到恍惚,疑惑地看着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