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乎乎的挑战君王的底线。
历朝历代最不缺的就是奸妃佞幸,此时的宠爱、恩典,来日都会变成罪过、逾越。他不会拿自己和家族冒险。
冯令仪这次出奇的坚持,撒娇都用上了:“射个箭而已,累不着的。你就当是帮帮我……”
他迫不得已应承下来:“那好吧,不过只此一次。御射御射,你亲自拉弓才叫御射啊。”
直到数日后李修言重任尚书省右仆射、加封太师的消息传至内宫,薛廷方悄悄的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制衡李相。
他没有深想为什么好端端的,冯令仪会再度恩封李修言。自前朝起,三师三公都成了虚衔,他已是正一品太傅,实际上的宰相、帝师,这次晋封等于砸实了他‘百官之首’的名分。
也许是不敢吧,又也许是不愿。
“陛下现在哪里?”清早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书也看不进去,薛廷望了一眼窗外,天空灰蒙蒙的,想是要下雨了。
不一会儿小太监低着头进殿答话:“回殿下,听甘露殿那边说,陛下午后出宫了。”
“抬起头来。”冯令仪饮罢温茶婆婆文企鹅//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支着头斜倚在隐囊上,发间一支七宝步摇随着呼吸说话轻轻晃动。
“是、是……”年方十八岁的郎君一袭布衣,脚上的鞋子还打着布丁,满身挥之不去的豆腥味儿。余光瞄到她鞋面上熠熠生辉的明珠,嗅到四周昂贵典雅的香气,贵人们再四强调的礼仪规矩顿时忘到了九霄云外,他脸皮涨的通红,一双手来回绞着裤腿,张口便是土里土气的京郊方言,“俺……俺叫不是,先见过、见过贵人。”
时任京兆尹的裴如意瞬间提起了心,本以为她会着恼,没想到女皇陛下噗的笑出了声,全不在意似的:“无妨,不必拘礼。”
乔四郎脸更红了,抬头觑了一眼裴如意,见裴公微微点头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本是永昌县内一商户,靠磨豆腐、卖豆腐赚两个小钱。家中共七口人,除耶娘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一大家人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喂鸡、喂猪、磨豆子、熬豆浆、点卤水,如此才能赶上中午东市开门,挑着担子进神都做生意。
十日前他跟着阿耶进城摆摊,正吆喝时被官兵带去了裴府。裴相公告诉他,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他眼前,可以让他一步登天,只要他乖乖跟他走,骗耶娘说出门游历。
“……到底要俺做啥呢?”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裴相公就一口气赏了他二十匹布,外加五千个钱。
“要你侍奉一个人。”他捋着胡须,这么对他说道:“讨她的欢心,想办法让她喜欢你。”
“啊?”小郎君愣了,“可是俺这个样子……”
他只是个卖豆腐的小商贩,何德何能让那样的贵人看上自己呢?
“贵……贵人容俺,不,容我再来一次,我叫”
“你叫非卿。”她笑眯眯的打断了他。
他是老二的耶耶哦。
番外四岂弟君子,莫不令仪(十四)讨好冯令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性格强势、喜怒无常,往往乔四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陛下就已冷着脸摔门而去。
“裴郎君,”五月的某天,乔非卿望着窗外灰蒙蒙的细雨,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每出深宫里,常随步辇归。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是什么意思?”
裴招犹豫了一下,叉手笑道:“郎君刚刚开始识字,这些诗文、乐府未免太过艰深,不如从些简单的东西学起。”顿了顿,“陛下知道了,定会高兴的。”
乔君没有说话。她与他相处时总像在一心二用、神游别处,稍有不顺心便极度不耐烦。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哪怕在床上,自己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