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是个能饮的?也尝尝我家的三勒浆比谪仙楼的如何。”

冯献灵狐疑的眼神在他脸上扫来扫去,鄯思归无奈,挽袖给她挟了一筷绯羊肉:“不是我特意安排的,我哪有这么料事如神。”

所谓绯羊,是取一年生的西域大尾羊,放血去内脏后以红曲煮之,卷紧后镇之巨石,直到酒香入骨再取出切片,薄如蝉翼者最佳。汉人不爱吃这个,倒是西域人喜欢配上甜瓜、蜜瓜等水果佐酒。

他噙着笑看她:“如何?”

小娘子两腮鼓鼓,双眸一亮:“好吃!又鲜又甜!”

“这儿的牛头肉也做的极好,酥烂入味,你尝尝。”

“……”

“……”

不是,他知道自己对面坐着谁吗?目无王法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殿下压着嗓子试图威吓他:“周律禁杀耕牛,在神都吃牛肉是犯法的。”

“不是耕牛。”王子同样鬼鬼祟祟,“城郊一农户前日赶牛车进城,不知怎么把牛撞死了,既非蓄意宰杀,自然不在律令之内,可以吃。”

他一脸‘机会难得,不吃你绝对会后悔’的表情。遭受了片刻良心谴责,殿下还是咬了一口香气四溢的瓦罐牛头肉,闭眼嚼了嚼,嗯,滋味确实不错。

老板娘拿出来待客的三勒浆都是今年新启封的,香气四溢,搭配牛羊肉与新鲜果蔬再合适不过。喝了不到半壶,酒肆卖唱的歌姬拨琴弹唱起来,她听不懂歌词,也不知道她家乡何处,但能看出这是一支耳熟能详的西域乐曲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欢闹起来。不同于王孙公子狎妓宴饮,没有人摘下身上的玉佩饰物向歌女投掷‘打赏’,大家只是一齐拍打着桌案,或是忘情高歌或是低声轻和,人声如水,在琴音的辅衬下汇成一条粼粼的大河。

就在这样的欢乐喧闹之中,鄯思归忽然道:“献灵,我带你走吧。”

她微醺的脑子没能转过弯来:“去哪儿?”

“去草原上……我知道一片人迹稀少的草场,背靠乌坦岭,还有一条小溪横穿其中,我带你去牧马放羊。春夏时我进山打猎,你就在家里看顾羊羔和小马驹,我们可以把暂时吃不完的兔子、麂子风干腌存起来,留待冬日。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再酿一些马奶酒,那东西总是不经喝……入秋后我们就带着车马回西域,也开一个这样的小酒肆,你记账,我烤羊。”

她微张着嘴,久久不能判断他此刻是神智清醒还是已经酩酊大醉。

“我带你走吧。”

落花

很快一曲终了,殿下颤抖着手指咕嘟嘟又灌了几杯三勒浆。

都说冯氏富有四海,其实冯献灵从未见过真正的大洋。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西京长安,那年黄河突发洪水,三省六部、九寺五监都被暂时移去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