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什么心情,突然在那湿透的眼睫上轻轻地拨了一记。

“蠢货。”

他是在怪她么?但那语气为什么那么轻呢,这让我产生了许多疑惑,而后他不做了,从前元首身体里离开,不知道营地里催促的声音和他的语气是不是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突然前去咬住自己的手背,他在静静地等着,灯在晃荡,使得一切都无处蔽形,脚步在走廊里越来越近,在琐碎的背景声中,她颤抖地抬起脸来,那角度仿佛是要索吻。

“我…”

那句没说完的话终结在门后,前元首是要道歉么,还是要对他说什么,但这些都无从得到答案,英国兵已经请他离开,她那双蓝眼睛再次盈满了泪水,可只发出了几声崩溃似的抽噎,她倒在地毯上,像是求救般的呼吸不过来,在我想闯进去的时候,她却慢慢地去扶着床脚,竟然又爬了起来,她的手指与脊背在拼命用力,好像努力去抓住自己从无休止的欲望与索求里清醒的时机,此时我意识到她要去找一个人。

一个只要她作为元首去请求,就绝对不会拒绝她,无论是留任,还是再度就职,我轻轻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几次停下,他们有些人看到了她,但不知为何没有去阻拦,仿佛只是在黑暗里等着她再次坚持不住,终于她爬到了他的房门前,那里之前一直都是关着的,也许…

门被推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门就已经变成虚掩了,之前可能只要她去,而我就看着她慢慢地爬了进去,那种情绪似乎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的眼睛此时噙满眼泪,原来还是在流泪啊,终于从开着的那扇门挤进来,爬到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的床上,他只是把门掩着。

前元首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

这个与她总保持非私人化关系的军人,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又或者在失去力量,她仿佛才注意到他已经步入暮年,那张在她面前时常一成不变,哪怕是有限的微笑也难以使其脸部线条有丝毫软化的脸,在黑暗中,他仿佛感到衰萎,他的手臂与下巴在不停的颤抖,手掌在身体一侧虚虚的抓紧了一下,但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