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荇之倒也不恼,挪近了几寸,继续试探到,“你认识覃昭吗?我是他的朋友。”
对面的人依旧沉默。
他耐心地等了须臾,从怀里拿出覃昭留给他的锦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银制长命锁。
覃昭说过,这锁是幼时他父母专程打造的,一把叫长命、一把唤百岁,兄妹两一人一块,妹妹走失的时候就带着。那一年覃昭七岁,她两岁。
虽说事情过了这么久,一把银锁兴许不会一直跟随走失的幼妹。但顾荇之觉得,两岁的孩子也许能记得些重要的事,比如这把能助她找回家人的银锁。
可对面的人看了眼他手里的银锁,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顾荇之见状,便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想着暂且作罢,还可以从长计议。
然当他起身离开之时,一滴温热的液体却正正落在了他拿着银锁的手心。
一滴、两滴、三滴……
顾荇之这才发现,面前女子的睫毛已经湿了一片,晶亮亮的沾着湿气,秀气的鼻翼一张一翕,爬上一片微红。
而她本就紧抿着的唇角,此刻更是被拉成了一条线,眼泪在下颌处汇集,正断了线似的往下落。
她哭了。
顾荇之怔忡,一时也不知该喜该忧。
“你认得它对不对?”他问,将银锁又往她面前递近了些。
这一次,眼前的人没有避开。
可她依旧对顾荇之的话没有反应,只是无声地、扑簌簌地落着泪。
半晌,她才缓缓抬头,在黄昏不甚明亮的光影中对上了顾荇之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