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惊了一下,指着祁江舟:“你这是……你这是……”
老夫人捂着胸口问他:“怎会如此?”
祁江舟:“母亲,前些日子,陈先生的丫头说是没地方去了,叫我收留他,可结果……”
其实祁江舟才说了个头,老夫人便已然猜出了,这定是那姓陈的想的恶毒法子。
陈予安跋扈,老夫人心中比谁都清楚,祁江舟哭腔更重:“小婿也叫了许多大夫来瞧,都未瞧出端倪,用的药也是祛疤良药,也不知这伤疤为何会如此?”
他掩面哭泣,又接着说道:“自从先生院里的丫鬟过来,我的脸就成这样子了。”
说及此,老夫人面不改色,不紧不慢数着佛珠,并无波澜。
他仔仔细细打量了祁江舟面上伤痕一眼,缓声道:“你且先起来吧!”
祁江舟却没起来,依旧跪着哭:“母亲,我非故意迟迟不来请安,实则是怕吓到你……”
他说着挽起袖子:“看看我这身上,也不知道生了些什么恶心东西……”
“你先起来吧,我未曾怪罪于你,”老夫人叹了声气,试探性问道:“就没法子治了吗?”
祁江舟抽泣几声,用帕子将脸上勒痕擦净。
“宫中有一太医曾是我父亲旧友,请她来看过,说是没法子治了……”
第41章
老夫人扬了扬手,示意祁江舟到他身边来。
祁江舟起了身,又差点摔了下去,跌跌撞撞走到了老夫人跟前。
他哭得双眼红肿,很是可怜。
老夫人看了两眼,面上隐隐有些惋惜之色。
其实只有祁江舟知道,他身上的烂疮都是假的。
之前找宫中太医过来是真,不过不是让他替自己治疗烂疮。
而是他压根就没生烂疮,想让他做些以假乱真的烂疮贴在脸上身上。
当然,祁江舟也怕露馅。
他也不敢让老夫人多看,就撩起袖子看了两眼之后,便迅速地后退了。
随后站在一旁垂着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没多会,老夫人面上的惋惜之色便消失殆尽。
这个女婿,本来因为家中失势就够不喜的了,如今他又生了这些个肮脏东西。
老夫人的心里就越发不满意了。
他早有让自己女儿和他和离氏,另外嫁一家高门大户的。
只可惜祁江舟,并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老夫人也不好休夫。
和离说出去,又怕落人话柄。
老夫人捧起茶盏送到唇边,抿了口热茶,随口:“你是男子,容貌什么的,没有就没有立刻,其实也不大打紧。”
祁江舟心中冷笑,可面上依旧悲伤。
他假意低头擦泪,唯唯诺诺道:“母亲,我是赘婿,怎不打紧?外面如今传得风风雨雨,我……”
老夫人品完热茶,将茶盏放在矮桌上,看着祁江舟正色道:“为人夫君,最重要的便是知耻懂礼,爱护妻子,容貌不过是外在……”
说着瞥了祁江舟一眼,“事已至此,往后你便要更加尽心尽力侍奉妻子。”
祁江舟怯懦回了句:“是……”祁江舟他微微抬眸之时,眸中之色如寒潭般清冷。
面上依旧顺从,微微颔首,鼻腔更重:“小婿明白了。”
等到祁江舟一走,老夫人立刻让心腹:“你去将大小姐叫来。”
谢芸儿腿伤刚好,此刻正在陈予安屋里搂着他逍遥快活。
外面一声高亢的喊声,吓得她差点从床上滚落下来。
谢芸儿匆匆忙忙开始穿衣服,嘴里念叨着:“叫母亲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