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跪着的陈予安，刚想开口让人离开。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祁江舟看去，就见本该在千里之外战场上的谢婉儿，竟然回来了。

她身上，盔甲还未褪去，和记忆里的温柔模样，大相径庭。

祁江舟有些陌生。

还没回过神，谢婉儿已经走到陈予安身边将人扶起，护在怀里。

她看祁江舟的眼神冷寒如霜：“祁江舟，你想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

她以为自己要做什么？

祁江舟喉咙像塞满了土块一样，干涩，胀痛。

“我没想做什么。”

他解释着。

谢婉儿冷冷看了他一眼，垂眸望向陈予安时，尽是温柔：“你先回府，我很快就回去陪你。”

陈予安看了眼祁江舟，才点头离去。

霎时，寿康宫内，就只剩下祁江舟和谢婉儿。

在询问战事和自我解释间，祁江舟还是选择了后者，他不想谢婉儿误会。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谢婉儿说：“战事已平。”

“大周王朝同意休战，但前提是，太上皇您必须入赘大周王宫为质！”

第9章

这一消息，既像晴天霹雳将祁江舟当头一击，又像一盆凉水从天而降。

他浑身麻木，发颤，一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谢婉儿。

“我是太上皇，入赘敌国，岂非天下耻笑？”

谢婉儿眉目疏淡：“大周兵强马壮，不出三月就能直驱京城，到时天下都不在了，还谈何被耻笑？”

从她的话里，祁江舟察觉到了什么：“你也想我去入赘？”

谢婉儿坦然承：“当然，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平息战火，让百姓安居乐业，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您不是已经入赘过一次了吗？再来一次，又有何妨！”

祁江舟一颗心仿佛被扔在地上，碾得稀碎。

他捏紧衣角，艰难又坚决地说出：“我绝不可能入赘敌国！”

谢婉儿并不意外，只道：“那您就等着大周的铁骑踏平皇宫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

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有，别再见予安，我不希望他出任何事，否则代价，你承受不起。”

谢婉儿的话语温柔，十足的情意。

祁江舟听着，心里有个荒诞的念头，越来越压抑不住。

“谢婉儿！”

他嘶声喊住她，希冀的问：“和亲之事，当真是大周提的吗？”5

谢婉儿头都没回：“事已至此，是谁提的，都没区别。”

祁江舟心底留存的那点期待，彻底被湮灭。

所以……是谢婉儿。

她以为他在针对陈予安，‘入赘敌国’便是她要自己付出的代价吗？！

祁江舟看着谢婉儿挺括的身影，心口像被毒虫狠狠蛰伤，刺痛无比。

也不得不承认

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的少女，早已经死在了九年前。

那些他自以为是的相爱时光，只是做了一场虚幻的梦。

心一寸寸冷去……

他的旧梦，该彻底醒了。

几月后，大周如谢婉儿所言，出尔反尔。再度无耻地进犯盛国。

大周国君更是放出狂言：【听闻太上皇乃大盛第一美男，要大盛太上皇祁江舟入周朝为驸马，方可同意休战！】

这消息一出，大盛朝堂震荡。

早朝上，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

祁江舟听着这些，视线却只落在为首的谢婉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