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挑起她面前白布的那一双手。

和映着星辰的眼。

“是谁在哪边？！”房屋内突然传出来了父亲的一声大喝。

辛亦绿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直接重重向后摔倒而去。

但辛亦绿却并没有跌倒在地上，她感觉自已的后背被一阵无形的东西推了一下，而后一只手带着点风，按住了她的肩膀。

背后那人似乎笑了一下。

祂说：“小孩，力气挺大。”

第35章 山卷31

“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祂说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是半躺在一棵苍天古木的枝桠上的，辛亦绿看见祂白色的衣袍从上垂下，祂的手便随意地搭在古木粗壮的枝干上。

辛亦绿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她只是低头望了望自已身下随处可见的鲜花，花海飘香成群。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度山上还藏着一个这样美丽的地方。

她原本对度山的记忆只有那恐怖的山神庙，对度山的念想也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若不是那时偷听被发现，自已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死缠烂打让祂带上了她，不然她估计也到不了这里吧。

虽然祂和她见面的第一句话属实就让她震惊住了。

辛亦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或许应该追问一下祂为什么要走，什么时候走，祂要去哪里之类的问题，可她还只是刚张了张嘴，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喜欢这里？”反倒是祂先开口了，祂的语调和以前一样是带着笑意的，“那这里就留给你好了，反正我也快走了，像你们这样的小孩，是不是都喜欢有一个自已的秘密空间？”

辛亦绿听祂说这话的时候，松风拂过她的脸上，带着点潮湿的水气，也吹过树上那人的长发，祂伸手挽了一下。

不知为何辛亦绿的心里有些软软的，就像那初晨细雨后的青石板路，淅淅沥沥、清濛濛的。

***

之后辛亦绿就变成了这里的常客，望着祂垂在书案上的长发，她忍不住替祂理了理。

青丝从她的指缝中流下，辛亦绿偷藏着点自已的小心思，用指心滑了一下。

反正是祂让我来的，她如是为自已辩解着。

“小孩，轻点。”

辛亦绿下意识吓得一哆嗦，她抬眼，看见青年不知何时醒了。

祂的眼睛还是半阖着的，眼角压成一条细密的线，接着祂以一只手撑起头来，懒懒地半靠起身，弯头冲她笑了一下。

倒是不见恼怒。

辛亦绿眨了眨眼望着祂，最近辛亦绿有了一个小小的发现，祂虽然总是笑着的，但那笑意难达眼底，祂弯起的是祂的眉角，但祂的眼眸中却如一滩平静的水湾，不见波动。

辛亦绿猜测或许这是因为祂是活了千百年的人了，无喜无悲才是常态。

“你画的这些是什么？”辛亦绿指了指压在青年身下的黄纸，像是转移话题般问道。

“符。”祂如是说，“我快要离开此地了，但这里总得还是要有什么东西护着的。”

祂说着伸手拉出原本被自已压着的符纸，在辛亦绿的面前摇了摇。

明明上面的图文复杂而生涩，但不知道为什么辛亦绿还是一眼便记住了它。

那时辛亦绿想问，你就不能护在这里吗？你就不能不走吗？这样你不用每日每夜的画这些符了。

但望着青年亮亮的眼睛，辛亦绿还是问不出口来。

***

至于符纸到底有什么用，辛亦绿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那是一个望日，天上的月亮圆的有些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辛亦绿的错觉，她总觉得有无数的血痕在慢慢杀死月亮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