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这样一下,原本正低头进食的怪物猛地抬起头来。
它漆黑而空洞的眼睛直直对着辛亦绿,而后它笑了起来,那嘴角竟是咧至耳根。
辛亦绿忍不住尖叫一声,她整个人直接掉了下来,跌落在地上。
浑身都是钻心的疼。
她看到它向自已爬了过来,那双黑洞的眼离自已越来越近。
“啊!!!”辛亦绿尖叫一声,她用尽自已最后的力气冲进那供桌之下,破烂的布条暂时阻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的眼前变得一片白蒙蒙的模糊,但她知道它不曾离开,自已也未曾安全。
但奇怪的是,四周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
什么声音都消失了,辛亦绿只能听见自已的呼吸声。
正当辛亦绿感到疑惑的时候,她面前的白布突然被一只手挑了起来。
辛亦绿吓了一大跳,她以为这又是那怪物的什么把戏,她用尽浑身力气就往上狠狠一抓。
她感觉自已的手刚开始好像被一阵无形的东西拉住了,但随后那东西又极快的放开了她,任由她抓到了那只手上。
那只手的皮肤上立马出现了一条细长的红痕。
但也就是这样一下,辛亦绿才发现这手意外的有些好看,指骨细长,弯折着,指甲还透着淡淡的粉。
就是这样的一晃神,那人已经彻底展露在她眼前了。
祂两指抬着那破旧的白布,星河皎皎,明月昭昭,祂挑眼,自上往下打量向她,而后弯唇笑了一下。
祂说:“小孩,力气挺大。”
***
辛亦绿再一次见到祂的时候,那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自那次经历以后,她醒来,居然发现自已就在她的小床上。
恍惚以为她只是做了一场怪梦。
只是梦里的人,有些过分好看了。
之后她也总是时不时按照自已的记忆,重走一遍当时走过的路。
却再也没有找到那座山的入口。
她也曾想要和母亲或者朋友述说自已这段似梦非梦的经历。
但却总是张口忘言。
而后她就到了上学的年纪,她背着一把剑,手里捧着书,和其他所有的孩子一样,一道一同上课放学,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她知道自已还会时不时眺望向那天边,那是她记忆里通往那座山的地方。
可入眼的永远只有一片白云苍狗。
直至她看见了一个人。
起初她以为那只是父亲的一位普通的客人,自从父亲的琉光阁不知为何愈发壮大,却又在近几年莫名其妙停滞发展后,来找父亲的人就变多了。
他们大多都是身着以金线银丝勾勒出云纹、龙纹的长袍,挥舞着宽大的衣袖,开始一番胡吹大气,天花乱坠般夸夸其谈一通。
但那个人却是浑身穿黑着的,她以黑纱捂面,看不清她的脸。
那个女修抬眼望见了她,冲她点了点头,似乎还笑了一下。
然后转身走入了父亲的房间。
明明女修没有对她做什么,甚至举动还算是友善,但辛亦绿就是感受到了一阵恶寒,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神使鬼差的,她跟着女修,趴在了她父亲屋子的窗沿下。
窗纸遮盖着,里面她只能看见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他们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来。
“你是说阵法失效的原因,是因为度山里的山鬼被人除去了,这是谁干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阵法失效前的最后一次祭祀,我家小女的误入了,结果最后却平安回来了,但她什么也不说,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