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忆雪站起身,桌前烛火抖动几番,他笑着走到小弟子的面前,半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吧。”伏忆雪勾着唇角着,眼底里的阴色却更深了几分。

小弟子将头点的和捣蒜一样,连带着身体都不停晃动,生怕惹这位爷不高兴。

伏忆雪将目光偏开些许,听着小弟子口中乱七八糟的表忠诚的话,心里不觉有些好笑。

但笑完了以后,却又有些不是滋味。

“我能拿他怎么样呢?我连自身都难保。”伏忆雪自嘲般想着。

昨日的回忆上涌,伏忆雪偏过头来,惨白月色将小弟子的脸照得苍白,眼里灌满惊恐。

伏忆雪似乎这才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掌心是一片黏稠感,良久,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刀疤脸的血。

之后的自已冷静的有些可怕,他面无表情地处理了刀疤脸的尸体,又想方设法将小弟子一道拉上了旅途。

“刺啦,”布帘掀动的声音,将伏忆雪的思绪拉回,他眯了会眼才适应这道白光。

待挑起眼皮却蓦地对上了应以寒那双冰寒的眸子。

他莫不是听见了自已方才的话!

伏忆雪的心脏跳动快得有些吓人。

应以寒向他走了一步,伏忆雪咽下口口水。

但下一刻他的手腕被抓住了,掌心里似乎被放了些什么,传来些许凉意。

应以寒的指尖放开,伏忆雪看清是一颗小巧的丹药,在烛火反照下散着温润的光。

许久,他才找回了点自已的声音,“……这是?”伏忆雪道。

“治晕车的。”应以寒面不改色答。

闻言伏忆雪又是一愣,片刻后他才回想起自已之前那蹩脚的借口。

“不是吧我的老天,不是吧!九曲灵丹拿来治晕车?足足一万上品灵石啊!暴殄天物,杀鸡用牛刀啊!”

呆在一旁的小弟子震惊地叫出了声,然后他猛地又缩了回去,像是想到什么,继续装乌龟了。

伏忆雪见状笑了一下,他扬了下手,眼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明媚,道:“多谢仙尊了。”

应以寒的视线在伏忆雪的身上停留片刻,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不轻不浅地嗯了一声,慢慢移开了眼。

在应以寒看不见的视野里,伏忆雪的眼睫却逐渐低垂,细长睫毛覆盖下,看不清情绪。

他看着手中的九曲灵丹,想起了点以前的事情。

那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他还在仙门下当一个普通小弟子的时候,他每天都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等那个人。

那人会从那条小径上走过,花树下是唯一能看见他的办法。

但是应以寒其实也不常走那条小径,因为他时常下山伏魔,一去就是数月,要不然就是呆在他的殿中,这是他一个外门弟子进不去的。

所以综合下来,其实一年他也只能看见那寥寥几面罢了。

伏忆雪心里时常埋怨,既然救下他也不管他,那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

但同时一看见他从自已的身边走过,伏忆雪心里却又情不自禁的会高兴好长一段时间。

“真是无可救药。”伏忆雪自暴自弃般想着。

直至一个清晨,细风摇晃着花枝,鸟儿在唱着它的歌,这一天和往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伏忆雪依旧等在那棵花树下,他覆了本剑谱盖在额前,挡一挡略显刺眼的阳光。

隐约间,他感受到一阵脚步声自远处走来。

“是他吗?”伏忆雪忍不住地想。

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动弹,依旧盖着书,做出一副装睡的模样。

然后那个脚步在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