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代替顾老将军出征，到后来他抓出奸细，深入草原直奔匈奴腹地，都是因为他重生了，因为有前世的经验，所以今生才会步步为营，轻易覆灭匈奴。

顾寒声猛然一僵。

半晌，他声音干涩道：“是。”

他的心紧紧绷起，以为她会怨恨，或者质问。

可却只听她声音微颤，问道：“你不恨我吗？我害死过你的父亲，害死了满城百姓。”

萧婉云从来不觉得自己没错，上辈子就是她无能，所以羌城鸡犬不留，她死后没下地狱却回到了京城，又让顾寒声活在痛苦中。

虽然她没后悔自己搬来援兵赶走匈奴人，可她造成的伤害是确实的。

萧婉云浑身颤抖，等待审判。

下一刻，她身上一暖，顾寒声抱住了她。

明明大病初愈，他浑身无力，这个怀抱却抱得很紧。

“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匈奴，是我见到你却不相信你，让你死都死不安生，你没错，错的是我。”

“婉云，上辈子我恨的是那个明知你背叛却还想爱你的我，折磨你不过是惩罚我自己，让我更加清醒的手段，对你，我总是下不了杀手。”

“后来得知真相，我更不会恨你，只恨我没有从头到尾坚定信任你。”

“你明明是大雍的英雄，是顾家的骄傲，是我瞎了眼，配不上你的是我。”

他话落，萧婉云忽然挣开了他的怀抱。

她的眼泪掉落在地，眼睛却是笑着的：“大灭匈奴的边军主将，倒也不用如此贬低自己。”

顾寒声忍不住帮她擦干眼泪，见她眼里的笑意是真切的，心下微松。

萧婉云抓住他的手，朝他郑重摇头：“上辈子是我故意承认自己卖国，最后援军赶走了匈奴，我心甘情愿消散，我从没有怪过你。”

她的眼中还残留着水迹，映得眸光如星，闪耀明媚。

顾寒声心下微动，眉目软得不可思议。

他的指间抚上她的眼尾，低声问：“婉云，上辈子已经过去了，这辈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萧婉云禁不住地一愣，下意识脱口道：“可你上辈子不是跟昭阳公主结为夫妻……”

话没说完，顾寒声就急声打断：“我和她没成婚。”

他看着她惊讶的神情，语气柔和：“上辈子得知你战死以后，我请命镇守边疆，等灭了匈奴后，就来找你了，和你同葬。”

“传说同葬的夫妻下辈子还能相遇，原来是真的。”

萧婉云瞪圆了眼睛：“我们可不是夫妻。”

顾寒声笑了，笑意染上眉梢，让他英俊无比，隐约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前，他对她的温柔和喜爱。

“这辈子我刚重生，就求皇帝让昭阳公主早日出嫁，现在她恐怕已经嫁为人妇了。如果你不要我，我只能孤独终生。”

见萧婉云还要说什么，他握住了她的手：“婉云，我们错过了上一世，难道你还想错过这一世吗？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萧婉云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轮廓，这是她爱了两世的人。

她没能抽出自己的手，低声应道：“好。”

这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