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此时她眼里的复杂情绪深深刺痛了我。
然而,祁宴一整晚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不知道是真不熟还是在避嫌?
整个流程基本是祁宴帮我在谈。
离开时,祁宴去开车,我在门口等他。
一边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一边踢着脚下的鞋子。
耳边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女人站定在我面前,环着胸,打量我一眼。
开口道:「你又瘦了。」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适:「傅小姐,我和你很熟吗?」
她扯了扯嘴角,重新戴起墨镜:
「我是想说,凡事向前看,祁宴已经待你不错了,总该学会珍惜。」
不知她话里的哪个字刺到了我。
我胸口蓦然一痛,恶毒的话张口就来:
「向前看?难道要我装聋作哑,替你那个不知死在哪里的闺蜜养野种吗?她们母子二人为什么不消失……」
脸上骤然一痛,火辣辣的刺痛感慢慢爬满全身。
祁宴的手垂在身侧微微发抖,而后攥成了拳。
我愕然地反应了两秒,抬手在他脸上回了一巴掌。
嘶吼道:「祁宴,我为什么要遇见你?」
脑中越来越痛,眼前也越发模糊。
「老婆……
「糖糖……」
倒下去前,我看到祁宴惊慌失措地搂住了我,还有那个女人通红的眼角。
11
我做了个梦,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中学,又到了大学。
我自幼是孤儿,没人疼,没人爱。
靠着政府和社会救助上学。
生活漏洞百出,如一潭死水。
直到遇见祁宴,他太美好了,总是让人忍不住心动。
所有人都在看他,而他只看身边的女孩。
那个女孩很漂亮,单纯无害,像朵小白花。
那女孩家世普通,胜在父母恩爱和谐。
她会因为一道难题,苦思良久,向祁宴撒娇求解。
会因为教学楼下的一只小猫断腿而伤心许久。
她很幸运,还有个一直围着她转的好朋友。
我只在暗处看着,一边鄙视自己,一边贪婪地注视。
我看着他们站在阳光下幸福美满。
我躲在角落满身疮痍。
鼻尖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浓,手背上的刺痛感渐渐明晰。
我睁开眼,祁宴将我的手握紧,生怕一松开,我就不见了似的。
入眼是满目的白,让我心尖闷痛。
他眸子里染着浓浓的关怀和愧疚。
我又闭上了眼,手却抽不回来。
直到医生进来:「姑娘,你低血糖这么严重,可得注意。
「胃也不怎么好……」
我听着她细数我身体的小毛病,望着虚空,脑中一片空白。
再醒来时,祁宴母亲正在给我削苹果。
看到我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水果刀上,蓦地收了起来。
这动作做得也流利顺畅。
仔细地看了我一眼,眼眶渐渐红了。
将保温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挑了软烂的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