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雨接过药时愣了愣,后知后觉回忆起奶奶中午说过的话,问:“所以你是专门去县城里面买药了吗?”
谁知闻翟却否定的很快:“早上是去帮爷爷办事了,药是奶奶让我给你送上来的。”
他没说是去办什么事,江听雨也来不及追问,闻翟叮嘱他记得擦完药再午休,便以吃午饭为由下楼了,和他出现时一样突然,迅速消失在江听雨的视野里。
江听雨看着那两盒药,越想越觉得奇怪。
奶奶今早上看到了他身上的蚊子包,如果这两盒药原本就在家里,奶奶应该第一时间就给他拿来了,而不是去后山上找薄荷叶挤出汁给他抹上止痒。
可如果是闻翟去买的,他又为什么不承认呢?
与那两盒药一起递给他的还有一包医用棉签,就夹在两个药盒之间。江听雨给那些蚊子包都抹上药膏,随后抱着一连串的疑惑进入午觉。
因为心里装着事,他这一觉睡得不怎么样,中间还做了一个怪诞诡奇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爷爷奶奶的亲孙子,从小就生活在这片村子里。某天烈日当头,他跟着爷爷到地里一起干农活,回来时浑身是汗,连每一根头发丝都被打湿沾黏在一块,能滴出水来。
晚上他脱了衣服准备洗澡,结果刚打开花洒的开关没多久,一只跟人一样大的巨型蚊子扑朔着翅膀飞过来,撞开浴室的门扑到他身上,用那根细长尖锐的口器刺破他的皮肤,扎进他的胸口,贪婪地吮吸起来。
江听雨甚至能听到吞咽声,如同生命正在流逝的魔音。
他试图挣扎自救,但巨型蚊子长有六条腿,每一条都精壮灵活,同时固定住他的双手和双脚。
就在江听雨感觉自己快要被吸成人干时,蚊子头上突然长出一张闻翟的脸,用不可一世的双眼自上而下俯视他,凶巴巴地说:“再乱动就给你的四肢一块卸了。”
江听雨看到他,瞬间懵了,连他后面舔自己的脖子、吮咬不过审的地方,都表现得很迟钝。
若是放在平常,江听雨午休能睡一到两个小时,今天却只睡了半个小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梦境给吓醒的。
好可怕的……大闻翟。
他坐在床头,拍了拍狂跳不止的胸口,仍旧心有余悸。半晌,穿好鞋子下床,走到客厅,打开保温水壶的盖子和塞子,想倒一杯水喝,却只倒出可怜的几滴。
不得已,江听雨拎着水壶下楼,去找奶奶重新烧了一壶热水装进去,自己从中分出来一小杯,放凉至可入口的合适温度。
喝完水,他也没有困意再上楼去继续睡,问奶奶有没有什么活需要帮忙的,最后和奶奶一起坐在堂屋前穿鸡毛掸子。
“先拿一根线穿过针眼,再在绳子的末端打个结就可以开始穿鸡毛了。像这样捏住鸡毛根部,用针扎过羽根,一根根串起来。”
奶奶告诉他,这些鸡毛都是杀鸡的时候拔下来收集起来的,一只成年的鸡可以产五两左右的鸡毛,刚好够穿成一个鸡毛掸子。穿好了有专门的人收购,一个可以卖三块钱。
江听雨看完奶奶的演示,也拿着针线开始尝试,第一步的穿线对于他来说倒是不难,没费多少力气就成功将线穿过针眼。
老人瞧见,在旁边笑着直夸他眼神好使。
江听雨不好意思地跟着笑,内心是有些小骄傲的,觉得自己能在今天内帮奶奶穿完这些鸡毛。
然而很快他就在第二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上碰了壁。
鸡毛的羽根又滑又硬,手上的针却又细又软,很难从中间穿过去。江听雨试了好几次,不是穿偏,就是压根扎不进去,更有一次用力过猛,针尖直接扎在了他的指头上,疼得他抖了一下,鸡毛从手里掉出去。
穿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