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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翟借了父亲的车，开了十三个小时的高速到江城。

夫妻两人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在新年第一天就急着赶回江城，也试着劝说过，但儿子长大了，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他们最后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闻翟风尘仆仆地乘坐电梯上楼、开门，没在客厅看见人，最后在卧室的床上找到了仍在睡觉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江听雨，像一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

闻翟一路上就休息了半个小时，为了避免上厕所，更是连水都不敢喝一口，身体早已达到报警的红线。

瞧见江听雨眼尾还是很红，他没有叫醒人，放轻动作，脱掉外衣外裤，上床后将江听雨搂进了怀里。

结果刚抱上人没一会，江听雨就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哭声很小，却有种令人心悸的悲鸣，不难听出其中的难过。

闻翟的心尖也跟着抽疼，他捧起江听雨的脸，发现是在梦里哭，本来还不确定江听雨梦到了什么的他，骤然听见他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简简单单两个字，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闻翟却第一次觉得名字不再是一个名字。

他亲吻了江听雨的眼尾，心也跟着落下去。

江听雨渐渐止住了哭，将脸埋进他颈窝，溺于这梦一样的温暖。

房间里很安静，他们像是被抛弃在大桥下的两只流浪猫，面对寒风的侵袭下，只能与对方紧紧挨在一起，以渡过难捱的冬日。

这一觉睡得很久，直至江听雨定下的闹钟响了起来。

闻翟离他的手机更近，心想应该是之前设置的忘了删除，帮忙关掉闹钟后准备带着他再睡一会，江听雨却还是醒了过来。

看清闻翟的瞬间，江听雨愣愣地出了许久的神，好似不确定是这次的梦太过真实，还是对方真的就在这里抱着他。

闻翟看出他的懵态，好笑地给他盖好露出来的肩头，问他：“在想什么？”

江听雨伸出手，试探性地碰了一下他的下巴，有着最真实的皮肤触感和温度，却仍旧感到不可置信，不确定地问：“你真的是闻翟吗？”

明明闻翟昨晚上还在老家那边，他们还隔着一千多公里。

“是我。”

被子下全是两人的温度，闻翟珍视地亲在他的额头，接着是鼻尖，逐渐下移，最后是嘴唇，好像在用感情这只画笔描摹他的样子。

就在他准备分开时，江听雨主动张开嘴巴，追了上来。

“不要走……”

闻翟扣紧了他的后脑勺，却比以往任何时候吻得都要温柔，没有会将人蚕食殆尽的急切，更没有欲，仿佛只是在纯粹地填补某个快要碎掉的灵魂。

如果江听雨还有第二张嘴巴来说话的话，其实他想跟闻翟说，就算这次亲得用力一点，即便是粗暴地咬他嘴唇也没关系。

他是喜欢的，喜欢这个人给他浓烈的偏爱。

三分钟后，两个人的心跳声藏在了紊乱的呼吸里，闻翟郑重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更不应该为了验证江听雨对他的感情而将人推远，哪怕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他的心情也并未因此变得轻松和高兴。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江听雨靠在他怀里不说话，只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在意，然而手上的行为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像是害怕闻翟会像梦里那样突然消失似的，紧紧抓着对方的一截袖子。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直至完全冷静下来，江听雨也确定了这次真的不是梦。

他有很多话想问，也想无理取闹一次，但又觉得太矫情，而那些不解地问题到了嘴边，又觉得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最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