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雨去到顾景山他们那时提前给闻翟发过消息,让他今晚上不用帮他点外卖。
柳婶和顾老板都是厨艺非常好的人,加之又是年夜饭,菜式丰盛,鸡、鸭、鱼、虾一样不少,荤素搭配,在一家人的热情招待下多吃了一碗饭,现在肚子还圆鼓鼓的。
“不用,我吃饱了。”江听雨说完,觉得闻翟身后的房间有些眼熟,也问他:“你今晚上是在奶奶家吃的吗?”
闻翟:“嗯,她还记得你,说如果有时间了可以再来玩。”
江听雨因老人的惦记而心暖,点了点头。
两人平时不是会坐在一起面对面闲聊的性格,纵使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好几个月,也是一个忙着学业,一个忙着工作,要不就是讲正事和看手机,少有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时候。
意外的是,明明没有太多可以聊的话题,中间甚至因为不知道该讲什么而出现好几次沉默,却谁都没有提过要挂断视频,就这么静静透过一部冰冷的手机看着对面的人。
通话时长来到了两个小时,闻翟那边传来一道温柔的中年女音。
“小翟?”女人敲了几下门,得到闻翟的回应后推门进来,看到他手上尚未挂断的视频,道:“在和同学聊天吗?”
闻翟“嗯”了一声,对于江听雨的存在并未刻意向家人隐瞒,道:“我之前和您说过的一位朋友,国庆期间在这住过几天。”
女人回忆起闻翟的话,立刻明白了视频那端是谁,注意到自己站着的位置刚好被镜头照进去了一点,便顺势打招呼道:“原来是听雨呀,除夕快乐。”
江听雨在看到女人出现的那刻,便知道她和闻翟是什么关系。
都说儿肖其母,这个词在闻翟和他母亲身上具象化,两人的长相高度相似,只是气质不同。前者不开口时看起来有种漫不经心的冷淡,而后者则因为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看起来更加温柔娴淑。
江听雨听见对方叫到自己,礼貌问好并回应了对方的祝福。
女人又笑了笑,随后对闻翟说出自己上来的目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刻意隐藏的痛苦:“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能熬夜,要是一会和小同学聊完天还早的话,就下去跟奶奶聊聊天吧。”
许是顾及着江听雨还在,她这话说得很委婉,但闻翟清楚母亲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来打扰自己。
距离他上次国庆回来已经过去四个月,然而奶奶却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又消瘦了一大截,连进食都变得格外困难,全身体重只剩下六十余斤,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已经病入膏肓的状态。
一家人都不由得有些担心老人能不能撑过今年冬天,饭桌上虽然表现得气氛融洽,只字不提与老人病情相关的话题,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事,今晚的年夜饭究竟吃得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女人说完便关上门下楼去了,闻翟也准备结束视频通话。
“等一下。”江听雨纠结地叫住他,却并不是想要阻止他去陪伴家人,说:“如果你不准备带手机下楼的话,视频能不能不挂?”
闻翟没有问为什么,“好。”
闻翟下楼去陪两位老人聊了天,话题都很琐碎家常,核心也并不是在“聊”上,而是想借此机会再多看看孙子和子女。
十点多,两位老人便撑不住开始打起了哈欠,简单洗漱完后进了房间休息,大堂内只留下闻翟和他的父母。
男人正值四十多岁的黄金年龄段,却因母亲的事情,两年间便冒出大量白头发,无奈之下剃了光头,只剩下一点最近长出来的短茬。
妻子很能体会他的心情,本来今年该轮到在她娘家吃年夜饭,却善解人意地连续两年留在了这边。
她拍了拍正抱着头压抑情绪的丈夫,转头对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