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日,君臣不和,裴砚止存了废掉辰儿的心思,会不会将他们的孩子扶上那个位置。
“本宫......”
她支支吾吾,不敢将心中所有的顾虑说给他听,只垂下眼睑辩解道:“父皇新丧不满一年,你亦在孝中,如何能行嫁娶之事?”
“是吗?”
裴砚止不依不饶,冷笑道:“臣父亲自然不在意这些,家父生前,早就盼望着臣与公主能喜结连理,为国公府开枝散叶。”
“可先皇与公主......”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轻蔑落在宣华身上,眼中一片冷然,“先帝与公主不愧是父女,只怕都在忌惮着臣哪一日夺了你们宣家的天下吧。”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许久,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若是她肯有半点为自己的辩解的意思,他也是愿意低头的。
如今她早已是自己的人了,婚礼不过是一场形式,如今她要为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不想诞育他们的孩子,当真是想得太美了。
再瞧着宣华这幅样子,跟锯了嘴的葫芦一般,闷声不响,亦没有半分想要开口的意思。
裴砚止顿觉气血涌上心头,松开钳制住她的手,一把捞起搭在屏风上衣袍,囫囵系在身上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去。
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冷声道:“公主既然拖着不肯与臣举行婚礼,那便先要个孩子吧。”
“若是有旁的心思,行动之前,也该为身边人顾虑几分。”
空气中弥漫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遮住了她的眼,浴桶中的水渐渐冷却了,她仍抱着胳膊坐在水中,思考着裴砚止临走时扔下的那些话。
直到听云催促着,才草草从浴桶中起身。
晨曦微光乍破于天际之时,殿中红烛燃尽。
有人推门而入,门缝处漏进些许微光,室内亮了起来,是奉命去太医院找薛闻声取药的茶芷回来了。
她却是两手空空,贴在宣华耳畔低语道:“今夜太医院正巧是薛太医当值,奴婢漏夜前去,虽不曾遇见禁军的人,但也不敢取了东西直接回宫。”
“薛太医问了公主葵水之事,说女子若临近葵水之期,便是房事频繁了些,也是无妨的。”
“为稳妥起见,明日会派花房送一株九里香过来,公主可自行在宫里的小厨房内摘了叶子煎服,此法子隐蔽且不容易被人察觉出来,乃是薛家祖传的古书典籍中所记载的。”
一连过了好几日,裴砚止都不曾出现在蘅芜宫,想必那一日的一巴掌,当真让他气极了。
宣华盯着摆放在檐下的各色花草,目光只落在那株最不起眼的绿色植物上,走上前去,俯身闻了闻。
秋日正逢九里香的花期,星星点点的白一簇簇连在一起,带着丝丝甜味的清香沁入鼻中。
她摘起一片叶子,鬼使神差的放入口中嚼了几口。
是苦的,带着微微的辛辣。
这小小的一片叶子,真有奇效能够避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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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的公主府早已建好,裴砚止人虽不曾来过蘅芜宫,不忘派工部的人隔三差五来催促宣华出宫看看落成的府邸。
这日宣辰才下早朝,一脸怒气冲冲的踏入蘅芜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身后的柳平气喘吁吁的跟上前来,还未到殿中,脚下哐当砸过来一个茶盖,上好的瓷器摔在面前碎得稀巴烂,他一只脚悬在门槛上,进退两难,直到瞥见屋内的九公主才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候在屋外。
宣华走到宣辰面前,将人拉起来,冷声质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如此易怒暴躁,可还有半点帝王的仪态?”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