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华想起同裴砚止的约定,不得与崔衍碰面。
心中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低下头去,欲与他擦肩而过。
崔衍伸出一只手,径直拦在她面前,沙哑着声音问道:“公主为何要撕掉臣送的棋谱?”
宣华愣住,刚想辩解,朱唇轻启,话到嘴边,想了想,若真解释起来亦是苍白无力,那日裴砚止从她宫中带走棋谱时,她并未阻拦,岂不是任他处置的意思。
谁知他竟会小心眼到将棋谱撕碎再送回去,还打着她的名义,这分明是将巴掌明晃晃的打在崔衍脸上。
近了再看他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不复从前温柔和熙,带着几分清冷。
“公主没有什么想对臣解释的吗?”
“我......”
他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难掩失落,见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仿佛明白了什么。
拖着月光下拉长的身影,带着满身孤寂,消失在桥头。
唯余宣华站在那里,心底生出一丝愧疚。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看烟花,只想借着冷风,沿着太液池湖畔走走,散去心中的苦闷。
寻了个宫人,让她将庆王世子带回去交给庆王妃。
宣华则沿着太液池湖畔的小径一直向深处走去,远远的离了水榭处的喧嚣。
夜风徐徐吹来,对岸的歌舞丝竹声在耳边淡去,却始终消散不了她心中的烦恼。
崔衍大概从此后都不会再搭理她了吧。
宣华站在湖边,望着月光倒映下的粼粼波光,轻轻叹了口气。
正凝神之际,花丛中传来簌簌的响动,她转过身,只见一个用黑巾蒙面的小太监猛的从里面钻出来,狠狠地一把将她推入太液池中。
湖水瞬间淹过她的头顶,灌入耳鼻口中,她在湖面扑腾了几下,奋声呼救。
头顶烟花仍旧大朵大朵的绽放于天际,星子无声落入水中,她浑身被刺骨的湖水浸没,心底生出巨大的恐怖。
到底是谁想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去?
那人挑了个绝佳的下手时机,此刻宫中众人都在聚在清风阁,哪里会有人来这僻静处,任是她如何呼救,都不见有人赶来的迹象。
她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尽,慢慢沉入湖底。
今夜大概会死在这里吧?
迷迷糊糊中,湖面掀起巨大的水花,仿佛是重物落水的声音,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奋力向她游来,又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呼喊她。
那一声仓皇无措的“公主”成了她昏睡前的最后记忆。
翌日醒来是在蘅芜宫,已是夜间。
茶芷站在床边抹着眼泪,萧美人坐在床边,探着她额间的温度,眉头紧锁,满脸担忧“这药也服下去了,怎的人还不见醒?”
宣华悠悠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心底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
茶芷见主子醒了,哭的更狠了,跪下来,抽抽搭搭的说道:“是奴婢不好,昨个晚上若不贪热闹同明夏听云几个去看烟花,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宣华心中苦笑,有人想要她的命,自会寻了千百种法子,茶芷若真跟去了,不过白白搭上一条性命罢了。
她哑着嗓子,问道:“是何人救的我?”
昨夜谁会路过太液湖畔,听见她的呼救声,奋不顾身的将她从水中捞起来。
茶芷道:“是崔公子。”
萧美人疑惑道:“你怎么在那一处掉入水中?”
宣华拢了拢身上的被子,觉得身上有些发凉,问了些崔衍的情况,又道:“是有人推我入水的。”
萧沅泱一惊,正了正神色,道:“你不知道,昨夜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她顿了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