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恰似红色的银河在眼前铺开,无数朵绽放在夜空中,美的耀眼,美的夺目,令人叹为观止,应接不暇。
宣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惊喜。
她弯起嘴角,脸上带着笑意,“谢谢。”
那一夜,他们如同一对新婚夫妻一般,携手逛街,她看他为她精心准备的惊喜,就像是妻子收到丈夫的礼物。
她第一次主动的抱了他,回宫的马车上,裴砚止脸上的笑意没有歇过。
他试探的向她提起婚事。
“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成婚好不好?”
宣华绞着衣角的布料,久久未回应,心中还在犹豫。
真的要嫁给他吗?
“臣恐夜深梦长,好事多磨,想要亲耳听到公主的承诺。”
他执起她的手,一手替她撩开鬓边垂落的半缕碎发,整了整她头上的花环,极尽温柔的在她耳畔说道:“从前种种,是臣一味的偏执了,臣日后一定会将公主敬若神明,奉在心间。”
“臣知道公主放心不下十一皇子,已经请太子殿下向皇上说情,准许十一皇子留在蘅芜宫了。”
“日后,等公主府建好,公主将十一皇子接出宫来即可,公主的弟弟便是臣的弟弟。”
他为她思虑种种,哪里会不知道那日长春宫发生的事情,宣辰是她唯一的心结了。
姑母那里,由太子出面最是妥帖。
至于太子虽与他是表兄弟的关系,却也不是一个会做亏本买卖的人。
他拿出来交换的东西,比起宣奕轻飘飘的几句话,绝对要更值得。
那夜她并未明确的回答他,愿意与否。
回蘅芜宫后,宣华思绪百转,眼下,确实没有比裴砚止更适合嫁的人了。
他只给了她三天的时间,让她考虑一番,年前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
宣华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决断,若是他真的愿意为自己改变,那嫁入镇国公府也未尝不可。
还没等到她亲口同他说上那一句“愿意”,凉州急报,漠北突袭,定胜关失守,裴砚止星夜便带兵奔赴前线了,果然没来得及在晋安过个安生年。
到了除夕那日,宫里热闹非凡。
宫宴设在太液池边的清风阁,待宴会结束后,正好在临湖水畔观赏烟花。
葡萄美酒,珍馐玉盘,宣华夹起筷子,一一尝过,忽觉索然无味。
有那么几年里,她母亲还在世时,每逢宫宴,她就会被母亲安排人精心打扮一番,坐在上座,位置挨着父皇母妃,总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炙热的目光,稍一抬头去寻,转瞬就不见了踪迹。
原来是他!
席间宣奕瞧见宣华独自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中的杯子,走上前去同她招呼道:“怎么?阿砚不在,九妹妹好似都没了精神。”
宣华正了正身子,放下手中的杯子。
“哥哥,莫要说笑了。”
她没有精神一定是因为宫宴太过无聊,歌舞不够助兴。
宣奕环视一圈,没有寻见那日那个在雪地里的倔强身影,问道:“听说你宫中的萧美人前段时间病了?”
宣华略感奇怪,太子哥哥怎会过问后宫嫔妃之事。
压下心头的疑问,淡淡道:“现下应该大好了。”
按理来说萧美人今夜该来的,她如今失宠,寻着机会总该在父皇面前露脸。
宣奕只停留了一会,与她闲聊了几句,转身便离席不知所踪。
外间燃起了烟花,又放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掺和着人声的嘈杂,庆王世子宣禧从庆王妃怀中挣脱,奔着宣华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用奶音喊道:“九姐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