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
妙然引荐道:“这位是九公主宣华,也是一位妙人儿,恰逢这几日正在寺中上香,我见着崔兄整日困在屋中苦读,也是无趣,不妨多认识些朋友。”
崔衍原本淡漠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想起前不久才在太液池边见过她,临走时她说要当状元郎的半个学生。
或许因着她的这一句话,明年开春的殿试需得更用心才是。
宣华走上前去,斜着身子,抿唇轻笑,露出两颊边浅浅的梨涡,颇有几分俏皮。
“原来夫子上这里读书来着。”
“莫不是也要祈祷菩萨保佑夫子早日高中?”
崔衍苦笑,却不明白为何每次见面,她总要打趣自己几句。
凡人上寺庙来,皆有所求,不外乎烧香拜佛。
崔衍来这,却是为了应妙然的邀约,顺便也躲个清静罢了。
因在年前,家中难免热闹了些,嘈嘈杂杂的。
又兼有一些女眷们,总喜欢借着赏玩的名义递帖子给知薇堂姊,实则是上门来暗自相看他,倒让崔衍不胜其烦,无奈至极。
“公主玩笑了。”
崔衍微微颔首行礼道:“问神不如问心,求佛不如求己。”
妙然瞧着二人像是早就认识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向着崔衍问道:“莫非你与宣华公主早就认识了。”
崔衍垂下眼睑,心中暗答,是的,很早很早便认识了。
宣华在他对面坐下,笑着见他耳垂泛起微红,面上却又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答道:“是的,算来我该唤他一声崔夫子的,崔夫子当年那一顿竹板敲手心,宣华至今还记着呢。”
能不记着吗?
从小到大,都没一个人敢对她动手,崔衍算是头一个。
犹记得那时她逃了他的课,崔衍拎着戒尺四处寻她,好生哄着将她从墙头接下来,转眼却变了脸色。
问她女孩子如何能做出翻墙的行径。
宣华自在随性惯了,满脸不在乎,反问他,为何不可?
被他一把扯过自己的手,狠狠一记戒尺敲在掌心,打得人都懵了。
他一边打,一边问道:“你可知错了?”
0027 026 落灯花
直到萧家的几位表兄弟喊了陈夫子过来,这才将人拦住。
老夫子拄着拐杖,差点没摔个踉跄,瞧了瞧宣华的手心,又瞧了瞧自己向来引以为傲好学生手中的戒尺,颤抖着双手,指着宣华受伤的手,结结巴巴的向崔衍问道:“你打她了?”
崔衍僵硬的点了点头。
宣华冷哼一声,将手抽回去,缩在衣袖里面,疼得一声不吭。
原来自己那时确实重重地打了她一顿。
崔衍被她的一句话唤起了记忆,情不自禁的望向她,极为认真的思考起来,自己是否真的过分了些,竟让她记了许多年。
也难怪后来夫子指着他的脑袋,头一次批评他,榆木脑袋,不知变通。
妙然听了抚掌大笑道:“不愧是崔兄啊,做学问时认真,为人师表亦是一丝不苟。”
“连公主都一视同仁。”
崔衍想解释些什么,张了张唇,终究是咽了下去。
妙然环视屋内,瞧着缺了些什么,又道:“既然二位早已认识,那二位且先叙叙旧,小僧那里有上好的云山碧涧,小僧去给二位泡一壶来。”
说着便起身离开,丝毫不给二人犹豫的时间。
剩下宣华与崔衍二人面面相觑,略显尴尬。
崔衍轻咳一声,又拿起那本被妙然夺走的《春秋》,翻开便要看起来。
宣华学着妙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