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抱怨道:“这寺庙里面的枕头,里面也不知塞了些什么,太硬了,咯着人难受。”
话音未落,就见他将她身下的枕头抽了出去。
宣华心中直叹气,隐隐有些后悔了自己的一时心软。
嫌弃的枕在他手臂上,这分明比刚才的枕头还要硬,也亏得他脸皮厚,素来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些瞎话。
裴砚止将人搂在怀中,心中默念:“今夜可千万要忍住。”
“忍住,不能放肆。”
他的宣华,才对他生了半分好感呢。
0025 024 雪压枝
翌日醒来时,人便不见了。
她摸了摸床畔,空空荡荡,心中倒生出些不习惯。
也不知人是何时走的,又瞧着门后卸下的横闩,这次倒记得从正门出去,不干那翻墙的勾当了。
桌上还留着一封裴砚止写的信。
宣华披着衣裳起身,将信拆开来看。
沁心堂纸散发着冷冽的雪松清香,笔墨早已干透,他的字迹一如其人,潦草张狂。
读罢,她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放下心来。
大约这几日,他是没有时间再来云觉寺打搅自己了,东山军营事务繁琐,怕是年后忙完,又得赶赴凉州。
自从去年漠北突袭南梁,两国交战以来,裴砚止便格外忙碌,圣上与老国公有心历练他,倒是让他恨不得将自己拆成两半来用,在凉州要带兵打战,回了晋安又得马不停蹄的训练新兵。
宣华虽在宫中,可也是一国公主,心里惦念着前线的战事,自然暗暗留心着。
听闻漠北大君认回了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名叫贺南望,此人做事风格狠辣,屡献奇招,便是同裴砚止交起手来,也难分高下。
想到此处,她愣了片刻,秀眉微蹙,他到底是在为南梁出生入死,或许自己是该对他态度好些。
也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正巧如今人在云觉寺中,索性也为他求一道平安符吧,就当是还了那块玉牌的人情。
她低头望了眼挂在脖子上的羊脂玉牌,难得没有取下来,只是收入衣服内藏好。
茶芷一脸疑惑的推门入屋,怪哉道:“这门怎么是从外面关上的?”
又见宣华手中捏着一封信,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半分。
世子毕竟是未来的驸马爷,又是镇国公的独子,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将来公主若能嫁去,必然是委屈不了的。
她放下手中端着的红漆托盘,是方才在屋外时,碰巧遇见了寺里小沙弥拿来的早膳,只一碟酱干萝卜丝,一碗青菜粥,两个馒头。
瞧着寡淡至极,索性就这几日,倒也能忍。
梳洗后用完早膳,主仆二人出了门,往偏殿的方向去了。
外头已经是一片茫茫然,雪盖了厚厚地一层,压得老树弯了枝子。
沿途过来,一路入眼的都是白,倒是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宣华今日换上一身毛绒绒的白色袄子,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绣了些花鸟的图案,瞧着倒是十分适合下雪的时候穿。
妙然早已等在偏殿,祈福完毕后,闲了下来。
往年宣华避着寺庙里的游客,总是躲在屋子里抄经念佛,或是随身带着一卷书,读书写字。
今年因着下大雪的缘故,寺里的游客也多是昨夜滞留在山上的,人并不多,故而山寺里空荡下来,只有扫雪的小沙弥挥着扫把进进出出,时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妙然道:“小僧前几日邀了一位友人前来山寺小住,如今人亦被大雪困在山中,不知公主可有兴趣结识一番。”
“此人是小僧多年前的故交,为人端方有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