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芙苍白着一张脸,两颊瘦削,已看不出当年入公府的俏丽。
孟氏捂着嘴,像是又想咳嗽呻_吟,笔下的纸墨迹未干,岑芙上前给她顺气,自是孝顺模样。
“娘,您如今病得这么重了,缘何不早告诉儿媳,儿媳不能侍奉汤药,还连带娘为儿媳操心,实在是不孝。”
“不妨事,咳咳,你仔细照料好平安就可,待哪日平安身子骨结实些了,你将平安抱过来我瞧瞧。”
岑芙应是。
紧接着,孟氏便将手中上写好的府中诸事安排递给她,特别是连带着将来公府若是万一行将踏错,必要分家时,府中各房的那份,也给理了出来,让夫妇二人心中有数,以防吃了亏,还有日后五郎,万望二郎能提携担待弟弟,岑芙吃了一惊。
孟氏这是“遗书”,她心下惊惶,跪了下去,“母亲如何要写这绝笔书,若是二爷朝会回来,不知又该如何伤怀,母亲且放宽心,好好养病,五弟吉人自有天相,断不会有事。”
“你不必说这些好听的来哄我,你先答应我,若是我百年,你们夫妇二人必得善待五郎。”
岑芙哪里敢不应,立刻赌咒发誓,让婆母放一百个心。
说罢,孟氏又哀痛,“我的五郎,他什么都不懂,他在狱中还害了病。”
岑芙道:“儿媳这就打点上下,让府医去给五郎医治,让他那爱妾去照料,想必五弟心中会舒坦些,再二,儿媳待会儿回了院子便写信给爹爹,看看爹爹有什么法子。”
想起适才在路上瞧见下人们不成样子,又跟孟氏提及,多事之秋,府中如此松散可如何得了。
“你说什么?咳咳……”
“佩蓉还是这么不成器,青姑,你去将对牌给我取回来!”眼瞧见孟氏又要动怒,可对牌取回来,府中诸事又谁来打理?
“太太……”青姑忧心道。
“我撑得住。”
“母亲如今的身子,该好好将养,哪里能再受庶务所累,儿媳不才,想替母亲分忧,这段时日,便让儿媳接下这担子吧。”
她这么说,倒是不曾有什么逾矩,若是岑芙不是孕中见红,又难产,孟氏早就想让儿媳接手公府中馈,锻炼手腕,岑家养出来的女儿,总不会太差。
孟氏半眯着眸子点了点头,扬手示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