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也不知道你在牢里冷不冷,不过你一个壮年小伙儿,阳气足,火气旺,应是冻不着你。
她自言自语,又想到孟氏不知道自己冬夜把脚放在,那傻子结实的小腹上取暖,害得他老是闹肚子,便乐得不行,暗道:太太啊,太太,白日你作践我,晚上我便收拾你儿子,子债母还。
这么一来,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充斥在她脑海,不过崔盈断断不肯承认,她在想那个人,那个她口中的傻子,宛若只需用手掀开纱幔,就知道后头的真相,她却偏偏要去寻一柄玉如意再动手,为自己踌躇不前,找些借口。
窗外北风呼啸,冻月白如雪,树影满地,偶有瘦鸦惊掠,冷云重叠,大寒。
若是能从空中俯瞰,上京城外黑点如麻,纹丝不动,最后被白雪覆盖,再寻不到一丝踪迹。
雨雪瀌瀌,见晛曰消。
翌日晨起,雪也就停了,还出了太阳,这段时日都是如此,夜里恨不得将整个上京都给冰封上,白天立时变脸。
软红光里涌银山,每当这时点,背靠群山的上京城便别具风情。
皇极殿朝会。
魏帝正垂问西南之事,水师提督已派去剿匪,可西南地界已乱,众大臣支支吾吾拿不出章程。
是该谏言圣上,西南赶紧派人去赈灾好呢,还是告诉圣上西南刁民已反,得调兵去平乱,前一个就是送命差事,将此等险情拖上些时日,反正几个泥腿子也成不了气候。
后者造反,圣上必然大怒,必定细查,让这些贱民大逆不道的缘由,届时……无论是其中贪墨,渎职,还是欺瞒圣上此事的官员都逃不过责罚。
众人皆不肯成为众矢之的,只好能拖则拖,拖到今日。
“陛下,臣以为该速速派钦差前去西南赈灾啊,安抚流民,重建西南迫在眉睫。”
“臣附议。”
“臣附议。”又是一群应声虫。
既如此魏帝也依着他们,可问道:“不知众爱卿以为派谁去最佳?”
前面三个去的人,坟头草都半米高了,家中也被问责,这烫手山芋,谁肯接下?
“王贺胜,李明台,陈纪。”
见下方众臣不肯言语,魏帝点了,户部下的仓部使,和度支使并大司农的名字,岂料他这一点如同阎罗王点卯般,三人登时膝盖一软,立刻磕头如捣蒜,嘴上道:“微臣无能,恐怕有负圣上所托。”
“咳,咳!!”
魏帝剧烈咳嗽几声,指着下方大臣气得大骂,“让你们拿章程,你们就跟哑巴了一样,孤点了人,你们又无能,朝廷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群庸碌无能的东西。”
“臣等以为应派,应派皇子们去西南,彰显天威,以慰民心,若是西南的百姓瞧见皇子们亲去赈灾,为百姓施粥放饭,重建家宅棚户,必会知道圣上待他们之心,以彰仁德。”
一人跳出来想了这么个主意,瞬间大家都满意了,大臣想得是不用去送死了,魏帝的想得是这是拉拢民心的好事情,该让哪个儿子去?
虽说前面三拨赈灾的官员都死了,但是魏帝低估了西南的暴乱程度,只当往常,并认为皇子们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此事可行。
正巧,他有意重用老六,虽说打压了老六的母家,不过也是为了他好,他性子向来温吞,耳根子又软,若是母家过于强势,反倒是掣肘,外戚做大。
“明轩。”
“儿臣在。”
“你跟着三位大人一并去西南。”
圣裁已定,魏帝又点虎贲将军隋烈随行护卫,魏明轩是他成年皇子中最看得顺眼的儿子,他心里自然是宝贝的。
先前被点名的三位大人还当没自己啥事儿,谁知还是得去,瞬间面色灰败,只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