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那我们难道就这么等着。”
“行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天还没塌呢。”
老太太发话了,三太太不敢再多言,悻悻离去,至于私底下使出什么手段来,那就未可知了。
这厢孟氏对崔盈道:“五郎待你也算是滔天恩惠了,只盼你不要忘了才好,那日之事如是说来,我听下人说赵大人要拿五郎时,你机灵,用话给掐住了苗头,说说吧,当时你是从何帮五郎开脱罪名,若是此次五郎无事,我也记你头功。”
崔盈当下放下瓷盅,手里还捧着几颗蜜饯,也给搁置了,半佝着身子乖觉道:
“回太太,当日婢妾匆匆赶回去,就瞧见两位爷脸上挂伤,便暗不作声,细细看看,发现人群中,形迹可疑之人,不过当时众人都在瞧两府的热闹,便不大留意他们,后又问了五爷,五爷当时盯着那丹阳湖面便看直了眼,婢妾自然觉得不对劲儿,后左右一问,才知道京兆尹之所以来得这么快,是抓那些水上强盗,私下以为,只怕有人借着生事之名,好助那些强盗逃走。”
此番话娓娓道来,有条不紊,孟氏心头诧异,又多了她两眼,崔盈这双眼睛也不是白长的,自然看出孟氏的惊讶与穆二郎的审视狐疑。
才不急不缓道:“婢妾平日里爱看话本,那日书斋给婢妾送错了,将一本《折狱龟鉴》送到府上,婢妾书读得杂,也看得进去几分,其中道:鞫情断狱,有证之以其迹者,有核之以其辞者,然不过尽心研究以盘诘,婢妾时观那方人马,人证语焉不详,物证入手竟对得上,那章九郎的伤是为箭伤,不过人证物证,缺一不可,是以才叫京兆尹先审歌姬,赵大人原是不想搭理婢妾,不过婢妾斗胆一猜,有人生乱另有图谋,他才肯依着我等离去。”
听完她这番话,穆元承眼中划过一丝异色,他这般多疑的人,胞弟的宠妾,兀自看了本刑律杂书,竟能帮人开罪,衙门里的幕友胥吏倒不如她,难不成是谁插到府里的细作?不过有人生事助水匪逃脱,那伙儿水匪可是截了那么一大批赈灾银。
可水路畅通,除非是哪位神仙出手“点化”这伙水匪,不然他们如何能得知详细位置时辰,说不定还是里应外合,五弟想必是不小心入了局,穆元承心道。
“你还算有几分机灵,回自己屋里待着吧,这些日子就不要胡乱走动。”
孟氏叮嘱道。
“是。”
逃过一劫的崔盈游廊上对小喜问道:“老太太似乎对三郎君极为喜爱?”
小喜一愣,“这……约摸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好多年前的事儿去了,奴婢也是听奴婢的娘说得,三郎君是四老爷庶长子,当时四太太进门时丢了好大脸子,险些没磋磨死三郎君,才被老太太抱回屋里养了些时日,有这情分在,亲热也是常事。”
永乐公主好端端去看顾一个庶出孙子,要说她最疼的应该是才德兼备的长子,不见她将五郎养在膝下?越想越纳闷,“那三郎君的亲姨娘最后如何了?”
“夫人说得是张姨娘吧,她总是病恹恹,不过倒是命硬,生生拖了这么些年,被四太太打发去庄子上了。”
那就更怪了,亲娘还在,莫非是对了老太太的眼缘?崔盈满腹狐疑。
她裙摆翩飞,一路回了沧浪阁,穆元骁那处,她出言将自己知道的,都道了出来,凭着穆元承那脑子,后面的就不必担心,先将应下公主之事拟个章程出来才是。
否则三月过后,自己两手空空,这红莺只怕不是好帮手,而是催命符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