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昏昏欲睡之际,就听到四太太大呼,“嫂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这一唤将孟氏从假睐中惊醒,像是认命般闭了闭眼,后又愁着脸宽慰四太太,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佩蓉,你的苦楚我是知道的,可这大宅院的女人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从来薄幸男儿辈,卓文君亦与司马相如琴瑟和鸣过,情浓之时,凤飞翱翔,四海求凰,琴语相代,聊写衷肠,卓文君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当垆卖酒的下场,你这是何必呢?”
她很是动容般劝慰,还捏着帕子抽泣的四太太一愣,“嫂子,方才我说到婉清的亲事了,不曾再提那个没良心的了。”
“您可要请国公爷替我做主啊。”
孟氏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容易,国公爷耳聪目明,自然知道老四干得那些烂事,你嫁进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心吧。”
“至于婉清的婚事,那探花郎也没什么好的,上京俊杰多如过江之鲫,再给婉清挑个好的。”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孟氏实在受不了,四太太这么多年,还是这幅一出事就要闹得阖府不安宁的架势。
索性将她这两桩破事一并了结了。
四太太讷讷道:“婉清就是看上了那探花郎,上回儿险些都要吊脖子了,嫂子,我身上就掉下来这么一块肉,我……”
孟氏道:“那姑娘是叫你给宠坏了,你带她到庄子上散散心,让她睁开眼睛看看那些佃户在烈日下劳作的场面,再带她去珈蓝寺上柱香,瞧瞧路上的流民,都是西南一带大旱过后又是虫灾的灾民,这些灾民一路逃到上京,几岁小儿只能换半袋粟米,卖儿卖女,这些人多想活着,让婉清去瞧瞧,她应当就不会再寻死腻活了。”
“这,这如何能比,我们婉清是名门贵女,是国公府的八娘子,是……”
四太太结结巴巴。
孟氏正色,“她既是公府的小娘子,在这座府邸里面长大,受尽供养,那她该做得是跟另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结秦晋之好,不求她为她的父亲兄弟们铺路搭桥,也别带累旁人才是。”
四太太被她训了一通,耷拉着眉眼,羞臊得厉害,当年她钟情于穆四爷,陈家能答应那么痛快,不就是穆家也是望族。
“我回去劝劝她。”
四太太绝口不提让孟氏给她做主了,等她走后,孟氏摁住眉心,这老四媳妇还想让她出面在国公爷面前告老四的状,她自己怎么不去,这烫手山芋往她手里放。
“青姑,记得托人寻医的时候,务必要隐蔽。”
等四太太走后,孟氏实在精神不济,又要歇下,不过还有一事未了,她嘱咐道。
崔盈知穆元骁得了孟氏首肯出府,弯着眉含着笑,捧着他左右双颊对称亲了两下,发出啵啵的声音,“我就知道表哥出马,一个顶俩。”
穆元骁挠挠头,笑了笑,后又别别扭扭指着自己的唇,示意还没结束呢。
崔盈抿着嫣红润泽的唇瓣,歪着脑袋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感觉这傻子色心越来越重了。
两人僵持一会儿,崔盈钩住他脖颈,他顺从低头,同样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毕竟她对着穆五郎在他不说话时,看在他充满诱惑力的皮相份上,还稍稍意动,但一想到他口疾,又孩子气得厉害,病得也不轻,她就下不去手。
形同猥亵,无论男女,对这方面懵懂无知,又有脑疾,谁若是下手,畜生。
崔盈自认不是,纵然穆元朗盘靓条顺,二人还名正言顺,这块小鲜肉,她也断断不能吃进嘴里,不道德。
显然这个亲亲小游戏又取悦了穆元骁,他为崔盈拉了拉对襟,捧着她的脸,又回吻了回去,在他心底,这是表达亲近的意思,主要是他高兴,表妹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