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回来了,也不去外头厮混了,你家婉清也好事将近,佩蓉,你怎的……还苦着一张脸。”
四太太闻言,喉咙像是压抑不住般冷笑两声,“可不得赶紧回来,那小狐媚子肚子揣上贱种了,他每日眼巴巴从鸿胪寺赶回来,不就是怕我害了那小狐媚子。”
她奶娘在接过话茬,先是唾骂道:“啐,大太太,您是不知道,那小贱人是咱们四老爷从窑子里接回来的,那贱人手段了得,都进窑子了,勾得爷们还眼巴巴去把她弄进府里来了,您可不知道我们家四太太的委屈和苦楚。”
孟氏瞠目结舌,老四糊涂,都快年过不惑,怎生还在女色上拎不清,且不提他在鸿胪寺当差,官员狎妓就够言官参他一本,这要是被国公爷知道了,老四怕是日子不好过。
四太太冷着脸,“他说那小狐媚子有了身孕,好歹是穆家的骨血,也不能流落在外头。”
“嫂子,你是不知道,有时候我倒宁愿他是个死人……”
说到死字,四太太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她偷觑孟氏,见孟氏依旧面不改色,才转了话头继续说了下去,无外是哪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孟氏心底叹气,二郎媳妇儿虽善妒,可看账管家是个一等一的好手,佩蓉过于沉湎于男女之情上了,她从前以为日子久了,她能改改,想不到还是这个不成器的样子。
罢了,遂心底将四太太的名字给除了去。
她也是自己作孽,这事儿前因后果,孟氏也知道个大差不差,人原是被老四养在外头,也给陈家面子,佩蓉非将人往勾栏里卖,老四去捞人发现人怀孕了,干脆狠心将人接了回来了。
“婉清那孩子如今没再同你闹了吧,那探花郎可来下聘了?我听二郎说,他释褐大理寺主簿,约莫是个前程远大的,你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孟氏不提还好,提起此事,四太太面容有一瞬扭曲。
这模样是婚事不顺?
“婉清改主意了?”
“区区一个探花,无甚根基,竟敢学得纨绔子弟的习气,引诱婉清后,又始乱终弃,竖子可恨!”
孟氏听得嘴角抽搐,恨不得阖眸,不去看四太太这幅要吃人的模样,她怎么听说人家是为红颜薄命的前未婚妻守丧,对婉清并无情谊,她还当佩蓉是摆平了这探花郎。
她叫她过来可不是为了听她这些破事儿自寻烦恼,奈何四太太苦水颇多,一时半刻倒不完,喋喋不休,孟氏撑着额头,面无表情,已然生出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