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主一臣,对望一瞬, 穆元承品出些滋味,狭长的眸子折射出一缕精光,“莫非子故已有良策?”

“主上且听我细细说来。”

接着二人书房密语小半日后,公孙无也借着夜色离开了宁国公府。

是时, 崔盈正在提着灯在影壁处踱步, 等穆元骁垂钓回来,她就瞧见一个白衫男子行色匆匆穿过垂花门离府去。

由于这人太过急切小心, 惹得她多看了几眼,身形羸弱,书生气浓的青年男子,脑海中飞快闪过什么, 快到她抓不住。

“快猜。”

正当她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沉思, 双眸倏然被人用手掌捂住后,眼前蓦地一黑,耳畔就传来一道熟悉低磁的声音, 还带着几分兴奋喜悦,以及那与她身上如出一撤的熏香,

崔盈自认是个当捧哏的好料子,她故作不知,将身边小丫头和府上来往的近些的,都给猜了个遍。

果然很快就听穆元骁压制不住喜悦的嗓音,“不对。”

“是表哥吗?”她面上佯装试探之色。

“对了!”

她拿开捂在眼处的大掌,回头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又跟孩子似的。”

他一挑眉,将长竿往肩上一抗,拎着的鱼篓,还哼上了闽地小调,唷,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爷是碰见了什么大喜事儿。

崔盈扫了一眼他的鱼篓,看来收获颇丰,不过他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只顾着自己大步流星,压根不考虑她跟不跟得上。

想起自己心里那点盘算,崔盈小步慢跑跟了上去,挽住他提着鱼篓的右臂,轻声道,“表哥今日可厉害,这垂钓的技艺是愈发高超了。”

被她挽着后,他慢了下去,面上带着些得意之色,准确来说是有几分傲娇在身上。

这时候她得顺着毛捋下去,才好给自己行方便,“表哥啊,阿盈听说白云观附近的丹阳湖中的鱼儿肥美鲜嫩,不过灵活狡猾,不易捕捉,若是……”

她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穆元骁又惯来不是耐得住性子少年郎,兼之他垂钓多年,基本都是在自家府邸的荷花池子里,好不容易听到个新鲜地名儿,自然生出兴致,不满表妹说话期期艾艾,催促她快快道出下文。

崔盈嘴角上翘,真正的鱼儿的上钩了。

“若是表哥能钓上一尾丹阳湖的鳍鱼,再让膳房烹煮,送去孝敬大夫人,想必大夫人定会心情舒畅,届时精神也能好上几分。”

这……提起孟氏,穆元骁低落了几分,他娘自从那日在正堂昏厥后,在院里养了些时日,都不曾应酬各家的夫人们,这段时日都是靠着四婶外出走动,他听府医说已无大碍,可他总觉着娘的精神头不如以往了。

几经思索,他应是打算出府了。

崔盈乘胜追击,撒娇道:

“表哥出府也带上阿盈罢,阿盈嫁妆里有个铺子,阿盈想去瞧瞧,芙蕖昨日来信儿说,铺子里的掌柜要回乡养老,正缺人,铺子里一时该提拔谁,她又做不得主,非要我出府掌掌眼,阿盈平日里待在这宅院之内,久了也憋闷,倒不若出去走走,表哥你就依了阿盈这一点子诉求可好?”

这事儿原是不该应下,穆元骁又抵不过崔盈半哭半求,入夜表妹还主动贴在他胸膛处,亲了他几息功夫,一时又似小竹林那般飘飘然,骨酥筋软,色授魂与,自打那次小竹林他照着二哥给的册子那般行事。

竟咂摸出许多滋味来,只是不知那日被二哥瞧见,表妹后来再不肯依着自个。

他又不是那般强人所难之人,似陈四郎,为人所恶还非得赶上前讨嫌,前日找了小七一道教训那家伙,小七满口答应,是个爽快人,待他过些日子再去收拾陈四那狗贼。

表妹不乐意,他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