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子老爷原是见不得,叫抱去外院养着,谁知道,那小娘子游船回来瞧见外院那起子眼皮浅的,竟敢给小公子用外头贱民用的柴碳,将人险些给熏没了,立马就跟家主闹起来,这不,已经又抱去桃苑了教养了。”
那婆子似乎也觉得这事儿新鲜,边说边还遗憾自己怎么没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万一叫贵人瞧上,那她还膳房当什么差,立马回家享福。
穆元骁听罢,内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那姓蒋的待阿盈这般好,竟使些妇人手段,他的夫人若是被小人笼络过去,他该如何是好。
于是酸言酸语,“想必去桃苑当差,定然人人争抢,月钱丰厚。”
毕竟阿盈又是那般和善的性子,素来不会折腾下人。
那婆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差事?你是顶了你表哥的缺儿,不知道吧,那女人是我们家主打别人哪儿抢来的,老是想跑,还蛊惑人心,让贴身的大丫鬟帮她往外跑。”
听到这儿穆元骁心中一跳,“然后呢?”
“丫鬟死了,听说那个叫采薇当时被生生打断气了,我还记得那是寅时吧,家主抱着那女人回府,阖府下人都放下手中差事,去观刑了。”
难怪阿盈在凉州待了快一载,竟从没有递过消息出来,穆元骁怔怔地想到。
原来如此。
从膳房的婆子这里打听的差不多后,穆元骁在府中待到了子时,夜深后,才褪去那小管事身上扒下来的短布上衣,露出里面一袭干练的夜行衣。
他看了一眼桃苑的人手布置,不敢太近,心中有道声音告诉他,他的夫人就在里面,只要进去,就能带走她。
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良机,自己一人出来刺探两府,已然是极为冒险之举。
他迟迟不肯离去,惊动了蒋鸣铮安排在外的人手。
双方动起手,蒋鸣铮在黑暗中,倏地睁眼,软玉温香在怀,照理说他该睡得香沉才是,只是谁叫外头实在动静不小,他倒是要看看何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轻推开怀中人,只披着一件外衣,就出了屋子,见桃苑外,几道身影交缠,打得难舍难分,时不时从借着院墙跃进院内,将满院还带着花苞的桃树劈得七零八落。
蒋鸣铮看满院浅红桃花雪,仍带昨夜无名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他最爱的院子,叫这贼人给毁了。
遂下令,“焚琴,煮鹤,不用留活口!给爷杀了这贼!!”
穆元骁心中已然笃定院中是他的夫人,此时见姓蒋的,身着里衣,单披着件雅青色外氅从屋门走出,顿时心神巨震,气息不稳,露出破绽,当胸受了一掌。
不过很快便调整了一番后,又继续打斗起来。
他到底是根骨绝佳的武学奇才,又多年习武,焚琴煮鹤不是对手,又有几人在周边试探性等候着,只等穆元骁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