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铮的声音在室内极轻,却又极突兀,响起,“我就这般让你难以忍受?”

许是只有在深夜,他才肯流露一丝真实模样与,脆弱,他也渴望有个真心待他的人,不因他的权势富贵与容貌,只单单图他这么一个人。

崔盈并未回应他,只是闭着眼睛,佯装沉沉睡去,蒋鸣铮也没戳穿她,毕竟她若是开口,必然是他不愿听到的话。

不过想了想今夜她的温柔体贴,蒋鸣铮又燃起一丝希望。

“九娘,小九,你睡了吗?”

他有些期待也有些不甘地问道,却无人应声,蒋鸣铮有些失望,果然是他贪心了……

不过无妨,来日方长。

崔盈听见蒋鸣铮试探自己时,愈发紧张,既怕他放肆侵犯自己,又怕他知道自己没睡,非要朝她要个答应……

她根本不能回应他,她原是恨不得杀了他,二人之间是有杀身折辱之仇,可到凉州后,他并未对苛待侮辱她,甚至对她的孩儿也只是冷待而已,哪怕目的不纯,她也觉得是万幸了。

现下只是当他是个非亲非朋的相熟之人罢了。

她紧闭着眼睛,竭力让自己放松身子,生怕他发现自己未曾入睡,而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蒋鸣铮蓦地睁开那双狭长潋滟的双目,月色稀薄,室内并未点烛,他看不清她面上神情,只能听到她渐渐均匀的呼吸。

还有从檐尖雪化,滴落到石槽中的夜露声,壁炉正燃着的柴禾,偶尔发出噼啪声。

蒋鸣铮浅浅地叹息一声,“想来是真入眠了……”

在深夜里,他抚着她的眼,鼻,唇,试图描摹出她白日的轮廓,他想他约莫是喜爱这个小娘子的,不是玩弄之心。

毕竟这样的感觉实在太陌生,他起初百思不得其解,只当是身下孽_根作祟,求而不得的不甘,可她躺在内室产子时血崩,那模样实在称不上好看,他又是喜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