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早就想除了裘氏,不过时机未到,现下府中多了一个劲敌,正巧一石二鸟。

桂枝粥,桂枝、生姜、粳米等材料一同煮粥,能治风寒、胃疾冷痛;只是桂枝性热,活血化瘀,容易让有孕妇人盗汗乏力,惊悸,流产……

如今已是承平四年秋,崔盈被蒋鸣铮抓到凉州,已过了一季,从酷暑到清秋。

她也大腹便便,行动不便,期间她成功哄骗采薇,扮成婢女样子,不过半日,她还没赶到凉州城门口,就被蒋鸣铮给抓了回来。

随后蒋鸣铮处置了采薇,就在前不久,用一尺长三寸宽的杨柳木,将她杖毙在院中,蒋鸣铮叫了阖府的下人观刑,崔盈被两个婆子按着,就这么脸色惨白,眼睁睁看着一幕。

她好像又回到了刚穿书时,低微下贱,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样子。

她是灾星吗,为什么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蒋鸣铮温和的面孔,也在这一日撕破,果然他从未变过,他将她视为筹码,视作囚徒,其中许是掺了一两分真心。

她也在等五郎来救她,可这个日子似乎遥遥无期。

她本就有胃疾,郁郁之下,胃口越来越不好,蒋鸣铮时常呵斥膳房的下人。

不知是她害死采薇的报应,亦或其他什么,这一日崔盈正自己在屋内画蒋家的地图,以及上次逃出去,她知悉的几条路线图。

忽感腹中疼痛,她不想多见那厮,便在卧榻休息,试图让自己好受些,直到她身下一热,她摸到些许黏腻。

才惊慌道:“来人,来人!”

蒋鸣铮听闻崔盈不好,像是要流产,急忙从宗祠赶了回来,只恨不得飞奔到桃苑。

等他到时,大夫已为崔盈诊完脉,说是老天保佑,她月份大了,胎位还稳,否则这胎想必就保不住了。

蒋鸣铮站在门外,提着心总算是放下,转头看见崔盈卧榻惨白虚弱的模样,只以为她又要搞什么花样,想逃出去,心中生出陌生的痛意。

又想起她之前在上京,那般神采飞扬,狡猾似狐,总是有无畏的朝气,还胆大包天的威胁自己,次次得手。

“张大夫在我们蒋家当差多年,不会跟你勾结,襄助你出城。”

“你便是为了你腹中孩儿着想,也该知现下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九娘,还过两三个月,便是你临产之日,别折腾了。”

蒋鸣铮站在榻前,眉眼疲倦,这些日子,穆五郎已经彻底吞了淮南王的地盘,他实在是一员悍将,若非中间隔着家仇,母仇,还有……女人,他倒是有些佩服他。

他派了几次人马过来刺探九娘消息,那些人都被他处置了,从此便歇着了,不过蒋鸣铮可不觉得他是放弃了,必然还有后招。

谋臣都劝他娶了魏鸾,扶持外甥称帝,以复兴魏氏为名,号召藩王同□□忾,对付穆元承。

他为何要娶那个又蠢又坏的疯女人?

蒋家不配他牺牲自己,可他又需要蒋家的供养,无法挣脱这层束缚。

崔盈强撑起身,神色冰冷,“你也配我拿自己的孩子冒险,蒋家主,太高看自己了。”

“高看自己?等你生下这个孽种,爷自有手段驯服你,有时候爷都在想,是不是该喂你一副哑药,九娘,你这利舌实在不讨人喜欢。”

蒋鸣铮钳住她下颚,睥睨地俯瞰着她,即便是心疼她了,却依旧强势自我,不顾她的意愿。

他拂袖而去,就见张大夫在门外候着,似乎有话要说,紧皱的眉头,斜睨他一眼,让他赶紧说。

“家主,夫人这次是有惊无险,不过日后就不好说了。”

“什么意思?”

“夫人应是平日里进食了……能致使妇人流产滑胎的东西,只是用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