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想起一事,“侍剑娶妻了吗?”

“不曾,阿盈为何突然这般询问?”提及侍剑,穆元骁情绪陡然低落。

“妾身只是在想,若是侍剑已经成婚,如今他……那他的妻房儿女,我们二人应当好生安置。”

侍剑自幼在穆元骁身边伺候,算是护卫,算是长随,不过,她想在他心底,其实侍剑可以称得上兄弟,只是在这个时代,再深厚的感情也是无法跨越阶级鸿沟的。

“他不曾婚配,他和天明其实是……漠北将士们的遗孤,在抗击回鹘时,都会有不少伤亡,将士们死后,他们的妻子,不乏改嫁,亦或殉情者,亦或其他缘故,这些将士们战死后,家中便只剩下无人抚养的小童,兄长会将这些无人看顾的遗孤接到穆家。”

听到侍剑还是那些将士遗孤时,崔盈双眸微张,有些震惊。

“他是我们的恩人。”

“爷知道,阿盈,你不必如此自责,为了护送主子而死,是他们的荣耀。”

那日他与天明的交谈一字不落的,进了崔盈的耳朵,她又不傻,为主子而死是荣耀不错,可一次是主仆情深,第二次便会减损主子威名,下面的人便不再信服。

不过这关于到男人的面子问题,她并未将此事说个明白。

定州孟家。

到了孟家之后,因着一连十多日的赶路,崔盈匆匆见过昔日的大太太之后,便现在客房歇下了。

翌日晨起,她起身要去穆元骁的院里寻他时,却被两个脸生丫鬟告知五爷不在。

“奴婢们也不知五爷去哪儿了?这位娘子您还是请回吧。”

崔盈黛眉微蹙,不过也无法,便预备回厢房,回去的路上,迎面瞧见了另外两名年轻的小娘子,一个杏眼桃腮,看着娇羞温婉;一个身着武服,英气十足,若不是她开口,旁人只怕瞧不出来,她是个女子。

崔盈猜测这二人应当都是孟家的女眷。

其中那名英气逼人的小娘子,先是打量了崔盈好几眼,忍不住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会在我们孟家的后花园里?我记得近日祖母和大伯母,不曾邀属臣女眷来府中。”

崔盈一愣,她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婴宁妹妹,你吓到人家了?”

“现下这局面,乱糟糟的,不是你派个眼线到我府上,便是我安插个钉子到你府上,这小娘子生得如此貌美,可我又不认识,这定州城什么时候出现这号人物了,我孟婴宁竟还不知晓。”

孟十四娘才不管,她四堂姐拉着她的手,她也不明白她四堂姐出身高门,大伯母又是她亲娘,怎生就将四堂姐养得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

“我问问怎么了?这里是孟府,是我孟婴宁的家,四姐姐,你瞧她穿得这条襦裙,还绣了金线,一看便价值不菲,想来也并非祖父辖下属臣的女儿。”

“婴宁妹妹,我们走吧,还得去给祖母问安呢。”

孟四娘扯了扯十四娘的衣角,低声期期艾艾道。

“我说婴宁姐姐你也真是,这里又没人要吃了你,你是孟家大房的嫡长女,总是这般模样,下次不和你玩了。”

“不是,我是怕祖母待会儿生气,你才从黄河镇回来,若是让祖母误会,婴宁妹妹你自以为立了军功,便无视尊长,就不好了。”

孟婴宁想了想了自家祖母的脾气,面上悻悻,“问你话,你也不说,只要你待在我们孟家,总能打听出来你是谁。”

走了一截路,还回头瞧崔盈一眼,对孟四娘道:“莫不是个哑巴?亦或兄长们的房中人?可这满院群芳,竟还有我不知道的?”

崔盈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女子当真是难缠。

回到自己客居的厢房,用过午膳,伺候的丫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