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才几旬,这上京的天儿便说变就变……”

崔盈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了,“幕后之人是谁?”

“这……”

“我还是去找舅母问问吧,表哥。”

“是大理寺那位新上任的少卿,郑秀之,郑大人,在穆家出事前,对,就是二表哥,五表弟,七表弟出征后的几日,他同我大哥一道吃酒赏画时,透了口风,他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还是镇国公主力排众议,迫着太子给提上来的。”

说到此人,陈时像是嫉妒又像是鄙夷般啐了一口,“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先前跟蒋家三娘订了亲,中了探花就得了蒋家扶持进了大理寺,后又入了公主的眼,当上了大理寺少卿,两姓家奴,到我们陈家抖威风。”

“是他,是他……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

崔盈听完生出荒诞滑稽,一声也顾不得伤心难过,似哭似笑又听陈时醉醺醺道:“表妹你别害时表哥,魏鸾还没嫁人,等时表哥将她娶了,到时候好好教训教训那混球。”

他还要娶魏鸾,崔盈嗤笑一声便要离去。

“婉清你要走了?哎……”

陈时撑着身子揉了揉了眼,只觉眼前人又像一道青烟似的飘散去,崔盈见他还醒着,回身将他一脚踹到,他便彻底醉死过去。

郑宅。

门房听见几声叩门声,睡眼惺忪来开门,见是一柔弱女子,只是双目红肿,瞧着楚楚可怜凄艳动人。

怔楞了会儿,不等他问话,崔盈就道:“我来找人。”

“娘子找谁?”

“你们郑大人。”

借着门房手中的灯笼烛火,她望向庭院中央,门房有些纳闷,心道大晚上怎会有小娘子来寻他们大人,他们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柳下惠,莫不是哪个风流纨绔,打着他们大人的名义,在外头诓骗良家女子,此事可是时有发生。

于是门房试探道:“不知娘子何事寻我们大人?可有信物?”

“我是他在东宁府未过门的未婚妻。”

门房一惊,看眼前的小娘子神情肃然冰冷,像是心灰意冷,又像是走到绝境,眼中雾蒙蒙一片,看不到光彩,他们大人确实老家在东宁府。

门房嘀咕,大家都道大人拖着不肯跟蒋家那位成亲,前些日子又顶着骂名去蒋家退了亲事,是因着心里有人,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位?

难过他们大人迟迟不曾放下,可这小娘子又梳得妇人发髻……应是嫁过人了……门房一遍揣测,一边对崔盈道:“娘子稍等,我们大人素来勤于正事,现下应在书房,还不曾就寝,小的替您去禀一声。”

“好,有劳了。”

崔盈攥了攥袖中匕首,扯了扯嘴角。

郑秀之听闻她终于来寻他,颇有种苦尽甘来之感,他放下手中有关淮南一带一起子杀父要案,扯了扯衣裳,问心腹道:“本官姿仪何如?你说本官可要换身衣裳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