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扬首道,“我家娘子尚未出阁,救了你们家郎君,与其同乘一路,宣扬出去难免损坏名节,她不欲透露身份不过是情理之中,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此言也挑不出错处,可抱琴总觉哪里不对,于是退一步道:“那姑娘可否告知,贵府所在哪块宝地?亦或这位小娘子名讳。”
“我说了,我家娘子心善,救你家郎君,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儿,她惯来是个菩萨心肠,每日做下的好事,没有十件也有八件,若是每个人,都如你们家郎君一般追问不休,那我们娘子岂不是早就被烦死了。”
红莺说罢抬脚便欲离去,抱琴见她说话就跟带刺儿似的,咬了咬牙,冷了脸子,望着红莺离去身影,跟了上去。
“阁下能别跟了吗?我说了,我家娘子施善不留名。”
红莺试图甩掉抱琴,却不得其法,不由恼怒。
抱琴就这般抄着手跟在她后头,仍她如何说就是不肯走,非要从她嘴里问出救他们郎君的娘子是何人,亦或她是哪个府上的。
自是不能拿往日那些手段对待少主的恩人,她的丫鬟也不行,只能做无赖。
“咦?”
不远处一群才喝了酒的公子哥儿,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正相互辞行着,红莺与抱琴争执间,倏忽间听到有人唤她,“莺莺?是你吗?”
这声儿,忒耳熟了些,于红莺而言如魔音临耳,她暗道不好,立马换了个方向拔足小跑。
莺莺?眼前这姑娘叫莺莺?抱琴闻声看去,见路口临着珍宝阁的地儿,站了几个郎君,还巧了都是熟人,与他们家爷一道在这上京风花雪月,快活潇洒过。
为首男子乌金锦缎长衫,文武袖,宝蓝发带系住满头青丝,端是一副貌若好女的相貌,是穆元锦,不过自打丹阳湖一案后,他便与自家少主绝了交情。
“七爷。”
他抱拳一礼,穆元锦见是他也略惊诧,“抱琴?”
“不知七爷可识得方才那位姑娘?”抱琴听他唤一声莺莺,以为二人相识,心道这女子莫非是穆家人?那可真是桩剪不断理还乱的地府官司。
穆元锦抱胸审视了他一番,忽笑道:“不认识。”
“那七爷您适才……”
“这黑灯瞎火的,许是认错了,爷素来眼神就不大好,经常有个识人不清的毛病,于女人,于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