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被这位八娘子震撼数次,崔盈虽已做好准备,还是被其大胆行事所惊掉下巴,她胆子怎么这么大!
崔盈面色尬然,拧着眉头,咬着唇躺在榻上,又佯装咳嗽道:“娘子既能将郑大人约出来一次,想必应是也能有第二次。”
“我娘看我看得严,更何况,那日,出了酒楼后,我瞧见郑郎正要入轿,不曾看我一眼,神色冷极了,想必是恼了我。”
这是赖上她了?崔盈心底烦躁,有些不喜这位八娘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乱七八糟的事情总是像牛皮糖,黏在身上,就撒不开手,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她。
崔盈苦思片刻,问她可真确诊已怀有身孕,“胃部受凉亦可干呕,娘子要不还是先跟四太太明说了,私底下叫个大夫来瞧瞧?”
“我不敢,阿盈,我求求你,你替我去寻一下郑郎,只要郑郎上门提亲,就不会有事,届时,我娘自会为我斡旋;阿盈,我求求你,郑郎才华横溢,清高孤傲,是一位翩翩君子,一个能说出,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的温柔郎君,若是知我有孕,必定会上门提亲的,只要你帮帮我,递个信儿。”
穆婉清苦苦哀求,崔盈有些不忍,又有些无奈,一生一世一双人,哪里是郑秀之说得,是她当日朝他提得夙愿,是纳兰所有诗中,她最钟爱之一。
崔盈只觉穆婉清甚至不欲知晓,自己是否真的有孕了,许是更高兴这个孩子的到来吧,逼迫郑秀之娶她,逼迫四太太为她重新筹谋。
穆婉清虽不得其父重视,可四太太已然填补了这份缺失,甚至超越太多太多。
以致于这位八娘子得到了太多爱,多到让其在这个时代任性至此。
崔盈叹了一口气,那黑心书生哪里有她说得那般好,于是提及昔日,那人得了四太太明里暗里的示意,就是不上门提亲,反驳道:“妾身听闻,郑大人刚中探花时,四太太已为八娘子招揽过郑大人,可郑大人并未理会。”
穆婉清身子一僵,不过很快又好了,“郑郎霁月风光,自然不愿借公府之势。”
“可他同蒋家三娘订亲了。”
“蒋三娘跋扈,定是她逼迫郑郎,不然郑郎为何迟迟拖着不成婚。”
崔盈点头蒋三娘跋扈是真。
见崔盈不言语,穆婉清便挺直腰身,像是有了底气一般。
“可府里规矩,无故不得出府,八娘子,您当真是在为难妾身了,八娘子既知妾身与郑大人一番旧事,又何必将妾身拖到这浑水中来,若是……郑大人对妾身情谊不减当年,日后,便是事成,八娘子如何自处,妾身又如何自处?”
“可阿盈你已经是我五哥的妾室了,你与郑郎二人已然如同鱼与鸟,不可共处一地,破镜也难重圆。”
崔盈阖眸,这穆婉清死活要赖上她是吧,想到这儿,崔盈眸色渐沉,她既然非要嫁什么郑郎,也不管别人死活,那她成全她。
“妾身明白八娘子的意思了,不过尚有一事……”
听见崔盈松口,穆婉清喜出望外,“你说?”
“妾身想知晓八娘子,您是否已然有孕,最好是得个准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