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病?崔盈正拧了帕子净面呢,听她这话一头雾水,“谁得相思病了?”

红莺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她,“没人,我去膳房催促他们给你备干粮。”

见她要出门,崔盈急忙追上去,“对了,你那些什么软筋散,迷魂香,金疮药,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好药,都给我留点,我得带点。”

“你!”

红莺都已走到长廊玄关处,快到月洞门了,听见她这小要饭的,又跑来从她口袋里抠东西。

转身没好气道:“我上辈子欠你的不是?殿下当日怎的偏生将我派给你。”

旋即一甩袖子走了。

崔盈对着铜镜正照着她那一身男装呢,唔,不错,还算精神利落,难怪她那主子办正经事,总是一身男装,先前忙着赶路都不曾看看自己这模样。

酆都东城门。

崔盈领着那位不知被套了几层壳子的“游医”,干巴瘦削一小老头,眉须皆白,仙风道骨,很是有神医的风范,若不是她敢保证以穆家的安保,绝不会有人在一十四洲,听到她与穆元承谈话,她都快以为这小老头,是红莺特地为她寻来交差之人。

“不知这位老大夫您如何称呼?”

“老朽华三七。”

古里古怪的名字,崔盈嘀咕着,脸上神色有些意味不明,“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拜红莺姐姐为师?”

“唉,你这小丫头,怎么能用年纪来说事儿呢,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这鼠疫老夫确实无从下手啊,若是因着自己年岁大些,就羞于请教这些小辈,那老夫这岁数,也是白添上那么多岁,韩文公曰: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崔盈咧唇,“您老这种精神,我会多学习学习,对了,孙大夫,您可记住我适才同您说的那些话,可千万别出岔子了。”

“老朽还没糊涂。”

侍剑和天明二人趁着收拾东西,收到崔盈信儿就往东城门口赶来,“夫人。”

“小夫人!”

见崔盈果然将口中所说游医给带了过来,不由一喜。

“我们启程。”

“这老朽不会骑马啊!?”

“不是,你们将华大夫打晕干嘛?”

“赶路,这老头又不会骑马,晕了就不会觉得颠了。”

“你们!!!”不要虐待老人呀,喂!!!

……

返程一路还算平静,顺遂得崔盈有些难以置信,当四人站在上京城门口,接受守城官兵盘查时,崔盈几近恍惚,离开上京时还是二月春寒之际,转眼回来,已然三月初,桃花初绽,护城河边草木凝霜也消融殆尽。

崔盈也已换回女装,三人在附近城镇买下了一辆马车。

马车进城后,兜兜转转可算是到了地方,华大夫看着面前朱门铜锁,高墙大院,抖着胡子问崔盈,“这可是宁国公府穆家?出了个振武军节度使的穆家?就是那位大人的府邸,你怎么在路上没提前告诉老朽。”

“您不是晕过去了吗?我怎么说,对,就是那位大将军,待会儿你要见之人,也是那位。”

“您可千万别说漏嘴。”

“记住,我姨娘救了您,然后您在西南探亲,我来寻您,您是一个高风亮节,厌恶权贵豪绅之人,视钱财如粪土。”

华大夫开始擦汗。

“这等棘手,娘子真是为难老朽,”这要他在这位护卫魏朝,抗击回鹘多年的大人面前扯谎,实在是良心不安。

“不然,咱俩可就都活不成了。”

言罢,崔盈拎着裙摆跳下车马,芙蕖和小喜来接她,特别是芙蕖激动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奴婢天天都盼着您回来。”

“徐姨娘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