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侍妾生涯 什么辰儿 2485 字 18天前

未过门的太子妃,简直成了命运女神,我苦笑,其实是好奇的,可似乎又和我没什么关系,只要不是吕后,管她是庸是奇,是贤是愚。

也许天气转凉,不注意保养,加上心情不佳,我病了。开始只是有些伤风和轻微的咳嗽,谁知渐渐严重起来,治了又犯,犯了再治,拖拖拉拉,竟不得好,直到入冬,依旧没什么起色。当由咳变喘时,时间也开始延长,喉咙发出拉锯似的怪声,伴随窒息,实在受不了,我便在床上打滚,喘得凶了,滚到地下,不断捶地,用痛感缓解窒感。

我怕死,所以我不想会不会死,有时人愣是被自己吓死的,而不是病魔有多厉害。

或许是我看起来真的不太好,有人禀报了太子,他让人带回一盒枇杷膏,用青瓷盒子盛着,清香扑鼻,据说是宫里用的。许荷很为我高兴:“他还是顾念你的,只是面子上有些顾碍,你把身子养好,终究有重修旧好的一天。”

千古奇冤,怎么都认定我是因为冷落空床,才得的病,又因他不来看望,故病情加重。我哪有那么无聊?谁不想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病得快死很好玩很浪漫?

我把枇杷膏放在一边,许荷讶然:“你不吃?”

“要不送你吧。”给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送鸡汤,有用吗?

许荷摇头:“我不要。他的心意,你纵使瞧不上,也要领啊。”

我知道她的意思,毕竟人在屋檐下,可他不是不知道我的病情,再送这个,显然是面子上的情份,不可究其本心,更无所谓我领不领,何况我死了,对他虽不是好事,也不算坏事。

当我踏出院门,想在临死前走动走动,多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时,发现整个太子府已是大红色的。

大婚将近,喜气十足,红绫飘摆,绿树缠彩,说不尽的富贵繁华。他要大婚了,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从前的女人,会像不小心滴上宣纸的墨,影响了写字的心情,也浪费了纸张,不过没关系,他有数不尽的纸,换一张,眨眼般简单。

大婚那天,鼓乐喧天,直响了一夜,黎明,仍然热闹蓬勃,呛呛起,呛呛起,不绝于耳。

真幸福,光是这样的排场,足够虚荣一生。

夜色中,我坐起来,迎着月光伸出手掌,真吓人,枯柴似的,自己当然知道已瘦成什么样,再软的床褥,睡上去还是觉得硬,除了皮只剩骨。

乐声不断,像用无止歇,花园子里一定大摆筵席,到处是罗猗,满目是焰火,这世界呵,拼命热闹,真就显得热闹,繁华正好,荣光四射。

大婚第三天,我去花园,在那里,隔着花团看到了太子妃。她和安朝并坐垂钓,二人皆是满脸笑意,鱼上钩,他解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吓得躲闪一边,他吓唬成功,得意地大笑。

说是无意,其实也有点蓄意,刨去安朝,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总有种本能的好奇。一见之下,只剩叹息,容貌没的说,娴雅高贵,家世也没的说,原来天下真有鱼与熊掌得兼之事。

至于叹息,就当我是嫉妒吧。

从前听人说,自古艰难唯一死,活着不易,死了更难,真是大有道理。如我者,好死不如赖活,病得支离破碎,自己也以为必见阎王无疑,不知怎地,到底是靠着一口莫名其妙的气缓过来。

转眼间,严冬过去,早春又至,离山河破碎,已有一年。

这更换了主人的山河啊,带累着人也破碎无依,可话又说回来,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破碎的永远是人,存在的永远是城,而人前赴后继,生命力之强,为万物之首,一代一代,拥挤着繁荣着。

一个男人和一只白猫对峙着。

男人居高临下凛然逼视,猫胖如圆球的身子蹲于大门正中,全身白毛竖起,连胡子也根根直立,冷冷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