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释钰转过头盯着他看,眼神沉静,瞳孔如墨,像一汪毫无波澜的深水湖,纯净、死寂。
他忽然伸手去摸陈燕廷的裤兜,掏出了烟和打火机,含烟,打火,吸燃,过肺,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陈燕廷很讶异,也很新奇,这是他第一次见陈释钰抽烟。在他印象里,陈释钰从不抽烟的,就算出去饭局也只是喝喝酒,看陈释钰如此娴熟,大概是很早以前就会了。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在你走后。”
陈燕廷对这句话很敏感,类似的话陈释钰说过不止一次两次,他每次听了都会很不舒服。这句话好像总是提醒他,陈释钰的改变以及他们之间滋生了这么多麻烦破烂事儿,全部都是基于他的离开。
陈燕廷故作满不在乎,轻巧地夺走他没抽几口的烟按灭,然后又伸手去捏他的脸颊肉逗他。
“我一走,你就不老实了,是吧。”
陈释钰很坦荡:“你不在,我为什么还要老实?”
陈燕廷笑:“你还挺理直气壮,烟都会抽了,那是不是喝酒打架也一起上了啊。”
“嗯。”
陈燕廷咋舌,就这么老实的承认了?看不出来啊?就陈释钰这花架子还会打架?
“就你?”陈燕廷扫了他两眼,鄙夷道。
“不是。”
“呵,我就说呢,没有方添越你敢打个屁。”陈燕廷嘲讽他。
那倒也不是,陈释钰想。不过他懒得解释更多,说多错多。
陈燕廷又说:“但你眼光不好,他根本做不了你的靠山。”
陈释钰表情微顿,轻轻摆头挣开捏着他脸颊的手。
“我并没有想要他当我的靠山。”
陈燕廷不信,他嗤笑道:“你敢说你一丁点儿的意思都没有?学校里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选中了他?陈释钰,你别死鸭子嘴硬,你当我傻呢?”
陈释钰没有即刻反驳,只是盯着他看。陈燕廷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从他胃里腾升,慢慢堆在了咽喉。
“你根本不懂。”陈释钰说。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太过平静也太过认真,在这冰冷的二月天里刺骨的凉,陈燕廷的表情终于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