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也同意？”

陈释钰看着他好半天不说话，唇角擒着淡淡的笑。李扬帆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既然是陈家老爷子放话了，由不得陈燕廷同不同意，更由不得陈释钰同不同意。

李扬帆叹了一口气，说：“释钰，活得太清醒，很累吧。”

“恰恰相反。”陈释钰矫正他。

“清醒才是我能喘口气的唯一办法，糊涂的代价我已经尝过了。况且，人这一辈子哪儿有么多的运气和机会，我不可能再同时遇见第二个方添越和你了。”

“扬帆，妥协不丢人，至少我们尝试过。”

陈释钰意有所指，李扬帆心领神会。人生在世，多的是身不由己。血缘是助力，也是诅咒。

李扬帆现在是大忙人，好不容易腾出一天的时间，自然不可能只和陈释钰吃饭就完了。他妈妈生日快到了，他想给他妈妈挑只翡翠镯。老板跟他有些交情，前段时间到了一批好东西，让他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正好今天一起办了，顺便让陈释钰参谋参谋。

虽然俩人冲着翡翠去的，当东西都罗列出来的时候，陈释钰却打眼儿先看上了一尊琉璃药师佛。通身透亮莹润，金莲花托底，在一堆琳琅满目里显得很沉静，有种让人心神安定的效果。或许没有上等翡翠昂贵，但却很适合送礼。

陈释钰没有吱声先陪李扬帆选翡翠，他不是专业的鉴定师，也不玩玉石，只不过耳濡目染多少也懂点儿。玉这东西溢价空间太大，一般人没有人带自己蹚路，几乎都会被坑。不过，好东西其实不难分辨，一眼就能看出来，难的是预算匹配。

老板大概是热情所致，看起来不像是来卖货的，更像是来炫耀他的宝贝们有多牛逼的。从进来开始，嘴就没停过，像只聒噪的鹦鹉。还好中途突然有人来找让他能歇会儿，小姑娘推开一点门缝，抱歉冲他们微笑然后对着他老板比了个手势把人叫出去了。

不太好的是，带来了一个方添越。

陈释钰直觉有人在盯着他看，下意识往门口看去，和门缝外的方添越对了个正着。

李扬帆察觉陈释钰不对劲，刚刚还在和他说话的人忽然没动静了。他顺着陈释钰的视线望去，心情一下又跌入谷底，碍于和老板的交情，他忍住了没发作。毕竟人家是要卖货赚钱的，干什么都别挡人财路。

本来老板刚才是想领方添越去隔壁的，路过李扬帆他们屋子的时候，方添越忽然就停下不走了。

老板也摸不准这三位现在什么情况。这里面他唯一能说上话的是李扬帆，方添越这种级别的他还够不上。另外一位面生，但听李扬帆的称呼也能猜到大概就是传言里陈家老二。

他只能小心试探着叫了一声方少，看对方的下一步举动行事。

方添越推门而入。

都认识却不寒暄，是个人都能明白这不对劲，但方添越已经进去了，他也不能拦着。老板硬着头皮给三位继续介绍他的货。眉飞色舞得很辛苦，气氛太硬了带不动啊，他心里暗暗叫苦。今天卖不卖货无所谓了，只希望这三位今天别在他这里闹事就好。

陈释钰往里挪了挪让方添越过来，李扬帆没有吭声。他知道方添越最识货，就算他再不爽方添越，有他在，总能挑到好东西的。

妈的，好不爽。李扬帆心里怒骂，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下意识信赖他，这也太没出息了。

以前他们关系还没破裂的时候，遇到问题总是下意识去征求陈释钰意见，再由方添越拍板儿他才放心。不是他不信任陈释钰，是方添越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引力，给他拍板儿过的事情就像上了双重保险似的。

这大概就是方家的孩子吧，娘胎里带来的自信，他和陈释钰在这方面是要差点儿的。

他学生时代真的很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