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释钰却在这时候突然睁开眼,透过指缝和他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僵硬起来,时间和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是装睡,还是刚醒?
陈释钰也懵了,他还以为陈燕廷的手已经收回去了。他已经醒了有一小会儿,就在陈燕廷即将进来时胡乱之中选择闭眼装睡。早知道他就不装了,现在弄得两个人都很尴尬。
陈释钰眼睛睁得发酸,他终于撑不住眨了一下眼,这一眨犹如敲下某个指令,凝滞的时间和空间都重新恢复正常流速。
陈燕廷假装从容地收回手,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唇缝,轻描淡写地问:“醒了?”
“嗯,刚醒。”陈释钰回道。
陈燕廷转过身去拆他带回的早点:“醒了吃点儿吧,附近只有这些,没得挑。”
人一急,就乱象频发。明明老板给打的是活结,被他这么一扯,成死结了,这下尴尬之余还叠加了上火。
陈释钰眼尖,连忙说:“还不饿,现在估计挺烫的,放会儿再吃吧。”
陈燕廷没再和死结硬刚,装腔作势地用手背探了探盒子,肯定了陈释钰的说法。
“嗯,是还挺烫。”
然后又陷进了无尽的沉默,尴尬果然是不能单靠掩饰和装傻就能消解的,直到医生过来查房才算翻过一篇。
由于是自己的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回来,现在清醒了,医生难免会多说几句。把陈释钰大致的情况说完了后,医生又问了一些基本问题。
“之前知道自己对生蚝过敏吗?”
“不知道。”
“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一次生蚝?”
“简单尝过,不爱吃。”
“那现在又爱吃了?”
“可能是因为蘸了有味道的调料,觉得没想象中那么难吃,就多吃了几只。”
陈燕廷边听陈释钰一本正经同医生撒谎,边趁机背过身去解开刚才那个塑料袋的死结。
“鉴于您昨晚的情况,我建议您去查查过敏源,以免下次误食再次引发急性过敏。”
陈燕廷已经把早点拆好,等医生离开后再过去给打开病床的小桌板把早饭带过去。他买了蔬菜牛肉粥,一份三鲜馅儿的汤水饺,特意叮嘱了汤底不要虾皮和葱花,只撒了点儿香菜叶。
陈释钰喝了一口粥,温度刚刚好,水饺煮得偏软一点,方便嚼也更入味儿,没有虾皮和葱花的汤底很清爽。
陈释钰需要住院三天,陈燕廷跟突然良心发现似的说要留下来陪护。事实上陈释钰并不需要陪护,他只是需要留院观察输液,正常做相关检查项目,还要额外做个过敏源测试就行,根本不耽误他任何行动。但陈燕廷表示要留下,他也没拒绝,本来就是陈燕廷故意让他过敏的,他就该对此负责。
期间方添越和许烬阳的探视都被拒掉,方添越再来会引起什么后果他无法估量。许烬阳是被陈燕廷给按下了,嫌他太聒噪,还是别来的好,让他过两天来接他们出院就行。
秦蕊看方添越又盯着手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大致就能知道是陈释钰。她凑过去看,屏幕上的陈释钰发来的报平安委婉地拒绝了方添越的探视。
她现在对陈释钰很敏感,经过前两天过敏事件,秦蕊觉得无论是陈燕廷还是陈释钰,方添越都不宜再度接触。陈燕廷暂且不用多说,陈释钰长期生活在陈燕廷的高压之下,还长年陷在舆论漩涡里,心理问题的概率不说百分百,百分之六十肯定是有的。
方添越和陈燕廷这三年来逢场作戏的机会不算多,外界也因此把他们打上了注重隐私的标签。但随着陈释钰的回来,他和陈家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多,以方添越一见陈释钰就心神失守的状态,到时候保不准会出什么意外,她觉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