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安放下来些许。
他说想离开中国是真话,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不然他去年是怎么回的国。他的去与留从来都是被操纵的,但也并非没有操作的空间。单凭一个陈峥林他怕按不住陈燕廷,只能在西林苑表现得极端一些,得到老爷子的“口谕”和“庇护”才行。
外界舆论已经交给许烬阳去处理,过两天就会平息。陈释钰近段时间不能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被勒令今晚去佛堂跪反省,明早再回家关禁闭两个月。10月份准备动身南下,不设期限,直到做出成绩了才准许返京。
陈峥林向来都是偏心陈燕廷从来不管陈释钰的,陈敬山一时之间也搞不明白了,他私底下跑去问陈峥林。
陈峥林叹了一口气给他解释,都是陈家的孩子,他胳膊肘再怎么拐都不能拐到方家去。陈释钰还年轻,又是个可造之材,哪儿能为这事儿就直接废了。陈家子嗣本就不多,他膝下更是没有一儿半女,保住任何一个孩子都是他必须要做的。老爷子年岁大了禁不起折腾,以后等他们两个也颐养天年了,除了陈释钰还有谁能帮陈燕廷分担,现在这种情况,保陈释钰就是保陈燕廷。
舆论是有时效性的,外界的新鲜感很快就能随着时间而消散,但内部口碑不能单纯靠时间,更多的要靠能收获他人青睐的品质,能力和成就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本来他和陈燕廷给陈释钰制定的路线是稳扎稳打一路晋升。扭转风评改善形象这方面陈燕廷也在两手抓,只是没想到中途会突生变故。短时间内陈释钰大概是没办法稳扎稳打了,那就只能放弃,直接上强度。足够优秀就能稀释、甚至覆盖掉丑闻,丢出去的脸能不能捡回来,就看陈释钰的本事了。
这套说辞完美无瑕,陈敬山无法反驳,甚至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这已经竭尽可能地在为陈释钰考虑了。
陈释钰从中午1点开始跪的,没人来看他,也没人给送吃的。对于认错,陈释钰向来都很认真,即使没人监督他,他也没有开小差的心思,不偷懒,不看手机,也不喊饿喊渴,陈燕廷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黑很久了。
进来后也没有直奔着陈释钰去,先是慢悠悠地绕着佛堂晃了一圈,最后才到陈释钰面前站定。他抬起脚尖轻轻地点了一下陈释钰的腿,陈释钰僵硬笔直的跪姿跌为跪坐。腿部肌肉抽了一下,痛和麻瞬间充斥了他的双腿,饶是蒲团再软,也架不住他跪了十几个小时。
“又没人监视你,跪这么认真干嘛。”
陈释钰没理他,视他为空气。
陈燕廷指尖并拢掂起他的下巴:“谁打你了,蕙姨?”
陈释钰摆头,甩开他的手。
陈燕廷去旁边踢了一个蒲团过来,大剌剌地坐在他面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来。新的,还没拆封。陈燕廷掰回他的脸,近距离看才发现颧骨处还有道轻微的红痕,女人的指甲划的。
“被打了也不知道躲?”
腿麻了不知道偷懒,被人打也不知道要躲开,该老实的时候不老实,不该老实的时候偏偏又老实了。他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