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踏出这一步的时候,,比如像喜欢的人告白,比如争取一个千载难逢的工作机会,才会迸发出强烈的沟通意愿。

陆维倾也是一样,虽然他想去做手术,但只要不是“最强烈”这个等级,很多人上了手术台也会打退堂鼓,所以,方剑让他反复陈述自己的期望,运用心理暗示去放大强化他的想法。

这个过程有宣贯,有引导,也有问答。

宣贯很好理解,就是由方剑来介绍许多积极案例,比如某某人做了手术走向人生巅峰之类的,通过真实案例+影像资料来弱化对手术的负面认知,从而产生积极的想法。引导则是在主动让陆维倾讲讲术后的期待,比如他可以获得哪些益处之类的,然后配合他的想法去调动情绪,让他产生出美好的期冀和勇气,这些勇气就是幻想的力量。

前两者可以说进行得很顺利,直到问答开始,他们的治疗陷入了僵持。

因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始终无法解答,到底是什么触动了他的意愿让他下定决心。

这个问题陆维倾给了很多答案,却没一个能说服方剑,他一眼看穿陆维倾在想尽办法地编藉口,在哄骗他。要知道,在治疗之外,想怎么撒谎都可以,一旦进了这间诊疗室,只有坦诚相对。

面对陆维倾的遮遮掩掩,方剑耍了一个招,他用了催眠的方式勾出了答案。

“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不是的。”

“不是的话,为什么想做手术呢。”

“因为太羞耻了。”

“为什么羞耻呢?是因为情欲吗?”

“嗯……”

“不要为情欲羞耻,我和你说过的,这是人类正常的欲望。”方剑想陆维倾单身很久,有情欲再正常不过,如果为这个理由就去做手术,恐怕该治疗的不是手术恐惧症,而是Sexual Guilt。

“不,不该这样……”哪怕是催眠状态下,陆维倾的脸也通红得像染了一层红霞。

“不该什么?是因为性欲变得强烈吗?”

“……”陆维倾双肩颤抖,鼻腔了哼了一声,答案不言自明。

到这儿,方剑还真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想不到友人憋了半天的理由就是为了这个,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三十四十就是性欲强烈的年纪,之前不也和他讨论过嘛,有欲望很正常,性教育看来全白上了,为了这个羞耻实在没必要。

本着开导他的心情,方剑笑着说道,“这都是很正常的,欲望来的时候,买点玩具解决一下就好了,不一定非要做手术。”虽然他也想建议要不然约个炮吧,但以陆维倾的性格,这比火星撞地球的概率还低。

“这样不够……”陆维倾咬着唇,难以启齿。

“不够什么?”

“总是想和他做。”

他?

这个回答,吊足了方剑的好奇心,听起来似乎有个明确的性幻想对象啊。可以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陆维倾这棵活了三十多年的铁树也能开花。不过这个他是谁呢?不会是前些日子来找他的闻若康吧?

“是谁呢?闻若康吗?”

“小畜生。”

这个答案说得很轻,陆维倾似乎在喉咙里咀嚼了很久,可足以杀得方剑措手不及,因为小畜生就是陆旭秋,他这段日子总这么骂他,可正是这点,才出乎意料。

“为什么是他?”

“和他做很舒服。”

“你们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