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联系了陆善,因年代隔得太久,对俞振北他只记得体型高大眉眼端正,因为当过兵力气很足,体格健壮,在那帮京娃娃里是唯一一个没生过病的,而且为人礼貌精明,和他们当地青年相处都挺融洽的,没闹出过什么,甚至还与他称兄道弟,原先印象挺好,只是离开重庆后,也就跟没良心的余生南似的,再也没有音讯。
“哦,对了,我这儿有照片来着。”陆善想起什么似的,喊道,“那会儿我们办苏联红歌合唱会,他也在的,唱得还不错呢。等等啊,我让老婆子找找。”
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陆善从压箱底的老物件里找到当年对合唱团的老相片,上面灰尘密布,相纸的边角发黄弯曲,他轻轻一吹,用手掸了掸灰,一张十多人的大合照映入眼帘,他戴上老花镜仔细一看,只觉得照片上的人物分外熟悉。
余振北穿着普通的白衬衫,灰布裤,显得挺拔高大,他的头发剃得很短,露出形状好看的耳廓,轻薄的嘴唇和流畅的下颌线,透着好看的俊秀。
“唉,你们两长得有点像的呢。”陆善在电话里如是说。
第七十二章 方剑的催眠治疗 章节编号:6510248
方剑察觉到陆维倾的破绽是在治疗的过程中,他那些颠三倒四的话。
为了顺利地完成摘除手术,当务之急是攻克对手术的恐惧。这是早年遗留的病症了,刚认识的头几年就想帮他解决,但试了几次,效果不理想,加上那段时间陆维倾精神状态极差,也就中断不再继续。这无可厚非,就像恐狗症恐蛇症,害怕是一种人之常情,只要不影响生活,就不必非得治愈,能够逃避也可以作为一种选项。
而现在,既然有了需求,就必须解决问题。方剑为他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心理诊疗计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个月后就可以实施手术了。
其实早年陆维倾的手术恐惧症非常严重,他甚至连电视剧里抢救病患的场面都看不了,那种明晃晃的手术刀和抢救室的荧光蓝都让他倍感不适。后来好一些了,但每年体检还是很难受,一路过ICU门口,看到闪着红光不停旋转的手术灯就让他头皮发麻,别过头快步离开。
所以第一步,方剑让他详细地讲述他为什么害怕做手术,也就是直面恐惧的根源。虽然这点他早就知道,是生育带来的术后创伤性应激障碍。但“说”这个动作,能让陆维倾从闭上眼想想就感到害怕的状态转换成平静的语言描述。
这个过程很煎熬,如果对象是普通的女性还能用常规的引导方式,但陆维倾是双性人,他不可避免的复杂性放大了疼痛带来的羞耻心与绝望感,简单来说他的创伤除了本身的伤疤,还有心理上不可磨灭的创伤。
“你知道的,医院里很多人喊我怪物。”陆维倾尽可能平静地描述,但指尖颤抖落下的烟灰,拆穿了他的掩饰,“那天我痛得想让医生直接杀了我和肚子里的畜生。”
“我知道,但你很坚强,而且很伟大。”方剑安抚着他。
“伟大吗?想到是那个畜生的孩子。一点也不伟大。”陆维倾深吸了口烟,语气带着后悔之意,“我想赌赌看,却还是赌输了。”
“不要想这些。”方剑说,“你看小秋现在不也是很争气嘛。”
“呵……”陆维倾嘲笑了一声,低声道,“他啊,如出一辙的恶心。”
恶心?方剑已经不是第一回听到陆维倾这样的评价,之前的他虽然不喜欢陆旭秋,大多数时候只会用讨厌、讨嫌这样的字。“恶心”带着强烈修饰的形容词,是最近这段时间常听到的。
而这个词,他以前只会用来形容那个男人。
直面恐惧只是第一步,方剑还需要把恐惧连根拔起。所以必须强化做手术的意愿。就像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只有在他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