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监长室的门已经关上,门口左右站着两个干警。
这个时候,闻如许就醒了,但他又还在这个追溯过往的梦里。
他记得自己那天在医务室待了一下午,和医生聊天,问起那个人。
“新来的监长。别看他年轻,人家可是大有来头。这不,刚来就给孙新他们上了脚铐手铐,半死不活赖在这里的刘伟也被拽下床,该戴的一个没少。待会儿他来问你,你就发生了什么说什么,老实就行了。”医生压低了声音,“他治人很有一套,别给自己找苦头。”
闻如许摸摸自己骨头凸出的腕间,想着那对镣铐会有多沉,心底一阵发凉。
在忐忑等待中,几天没有休息的闻如许就算警惕,最后也在发硬的被褥下感觉到疲惫。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再睁眼,铁窗外日光已经稀薄,淡沙色的白云在天空渐渐拉长,一群大雁排着队飞过晚霞。
已经秋天了,是他进来的第六十四天。
闻如许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突然想,他还可以吗?
他的世界已经离他而去,还有无数个这样的日子,在闻如许废品一样的生命里周而复始。就算他用尽了全力,也似乎多此一举。
死了更干净。
不愿意想消沉的事情。他转过头,浑身一僵。
一个男人在床边隔着一米的距离坐在医务室半旧的白椅上,此刻正看着窗外,含着一支烟,侧脸的线条利落好看。硬领的白衬衫,身材修长结实,把统一配发的制服穿出了少见的笔挺感。剑眉很黑,显得跋扈。搭在膝上的右手把玩着一个纯黑的打火机。
让人出神的安静中,“嚓。”他划燃打火机,低头点烟,隐隐发亮的眼睛看过来,对上闻如许悄悄打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