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闻如许掏空了袋子,没东西可以剥了,白皙指尖在花生米上迟钝地点数。

然后叫他的名字,“韩在野。”

“嗯?”

闻如许回头看看他,眉心皱了皱。

韩在野没有温度地看着闻如许湿漉漉的醉眼,掀了薄唇正欲开口

啪嗒,辛苦攒了那么久、满满一碟子的花生米被推到他面前。白白胖胖的一群花生米撞在一起,像是在韩在野心上滚了一圈。

闻如许满意地拍拍身上,抽了纸巾去擦桌上和地上的花生皮,正在努力辨认,就被突然握住手,扣着腰扭过头,嘴里尝到比酒更火热的气息。

晨光熹微,闻如许突然惊醒,敲着头起床,抱着一条小腿在房间呆坐一会儿。

白天在公司花了大半天,才减轻身体上的不适。

下班回家,在楼下见到靠着黑色SUV吸烟的男人,闻如许心中轻轻一抖。

站在巴博斯旁的贺川看过来,见闻如许从暮色苍茫的春日傍晚中走来,摁灭了烟,双手插兜走过去:“走,吃点东西。”

贺川和他其实没多大的仇,就是闻如许杀了他爹。

那时候贺定平不死,现在贺家说不定也不在贺川手里。

而且闻如许牢也坐了,贺川也撒过气,现在闻如许头上还能摸到之前留下的疤。算是扯平了。

只是也做不回朋友。

贺川最近老是找他,闻如许猜想是因为或多或少的同情和不甘心。

在饭桌上,闻如许安静动着筷子,眼睛在看手机上的工作安排。

贺川一直没动静,等闻如许抬头,才说:“有够日理万机的。”

“当然不比当老板的。”闻如许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慢慢嚼。

贺川上下看他。气质骗不了人,不觉得闻如许坐几年牢,又给人打工,就不是以前那个少爷。

在想说的话出口前,贺川倾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口酒冲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这些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闻如许意思性抿了口,继续慢慢吃着自己的饭菜。他中午懒得动,就吃了两口面包。

贺川估计心里烦着,闷头喝了两杯,突然叫他。

“知道他爸是谁吗?”

闻如许脸颊微顿,慢条斯理咽下去嘴里的东西,说:“韩在野?我知道这些干什么?”

贺川翻翻手机,拿给他,上面是一份红头的新闻稿,上面职务变动的几人几乎都是全国知晓的人物。

贺川告诉他,韩在野他爸就在上面。

闻如许哦了一声。

贺川观察他的脸,开门见山问:“还嘴硬呢,他都不怕,你给他担个屁?”

“和他没有关系。”

贺川冷笑,他已经查到韩在野在秦城监狱的任期刚好是闻如许坐牢那几年。他现在甚至觉得,韩在野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无法无天地和闻如许搞在一起。

闻如许也笑笑,看向贺川:“贺川,我是去坐牢,不是被卖进鸭窦。至于韩在野,你可以当他的面问他是不是真的那么闲。”

瞧着闻如许只字不漏,贺川双眉紧皱。

光凭韩在野的任期,他说的一切不过是猜测。而且他只听过牡丹花下死,闻如许一个苍白干瘪的男人哪里有那么国色天香。

以前或许是巧合,但现在呢?还有一个晕头转向的裴赢州呢?

对闻如许混乱的感情生活,贺川不齿提起,只说:“他不是你能惹的人。”

闻如许不知道懂没有,只点头。

贺川又说:“让你别想着利用他,就是打了几炮的关系,他家里也不见得能容下你。别给自己惹麻烦。”

闻如许品出贺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