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赢州希望一切都是闻如许的报复。一切欲语还休的爱意,还有锥心的背叛,都是谎言,那他会将扼杀掉那些不应该有的情绪。
这样裴赢州会依然克制,依然压抑,把“闻如许”这个名字刻进骨头里,也不再提起。
可是闻如许消失许久的脸进入了他未完的梦境,在灰蒙蒙的日光里,他的心火般灼热,带着战栗的恐惧,拥抱他。
还未触及,手被拉住。贺川站在两人间嬉笑,不介意再和裴赢州动手:“别在我这里恶心。林箩马上就到了。”
裴赢州整个人渐渐冰冻。
身旁闻如许闻言只无所求地低垂了目光。
“如果不是你,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像把刀子戳在了心口,裴赢州猛地闭上眼,一手捂着脸。
林箩来时,贺川跟着下去,警告闻如许别出现。
闻如许便站在二楼往下看。
门栏外,林箩挽着裴赢州,和贺川聊了两句。
离开前,她似有所感,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
站在窗前的人,对她挥了挥手。像道阴魂不散的惨白虚影,又像把薄刀,轻飘飘横插在她和身边的男人中间。
第2章 2
闻如许本想一个人离开,但被贺川强行留下来。
闻如许猜他是想灌醉人,然后想从自己嘴里听到的,无非是关于裴赢州,也关于韩在野。
于是给面子又喝了几杯,闻如许站起来要走。贺川看他抿紧的嘴唇,扫兴摆手放人。
离开前闻如许走去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
贺川恋旧,这么多年也没换地方住,就算他眼前发晕也还认得路。
正凭着记忆找路,反应慢了半拍,等他发现,已经和韩在野面对面遇上。
韩在野没有停顿,也没有让路,影子像黑夜一样密密实实压过来,让人双目失明。
闻如许觉得自己听到了薄荷糖被牙齿咬碎的清脆声音。有一种哆哆嗦嗦的情绪和着酒劲在身体里慢慢爬升蔓延。
贺川寻过来,见到闻如许后退一步,又站到一旁,给面前的韩在野让路。
他走过去,招呼韩在野,扳住闻如许的肩膀:“我送你。”
未走半步,人从他手里被拉走。回过头,就见韩在野抓住闻如许的手腕,把人又往自己身边拽:“我送他。”
贺川低骂一声脏话,追上去,见到车旁的何诗睿,急忙刹住脚步。
何诗睿在这个季节就穿上露白腿的短裙,明眸皓齿,美得艳而俏:“小川就我们送他回去了,拜拜。”
然后转头笑眯眯看闻如许:“小许好久不见。”
闻如许笑了笑,看向贺川。
贺川这没用东西,对上何诗睿一张脸,咬了咬牙:“他喝多了就不说话,不会发酒疯,送他到家门口就行。”
何诗睿:“放心,送他到家,给你发条消息。”
贺川绷紧嘴角,拿出手机:“那留个你的电话。”
不知道被当面挖墙脚的韩在野是什么反应,闻如许被贺川气得头晕得厉害。
送韩在野离开时,贺川在车窗外给他递烟,看眼后座醉得睁不开眼的闻如许:“不知道你和他还认识。”
“认识很久了。”
贺川一愣,还要问,韩在野的车已经开了出去。
韩在野先送反方向的何诗睿回家,又折回去。
在花了不少时间的路上,酒量一般,但藏得好的闻如许被酒精蒸熟了。
韩在野扶着人回去,闻如许抬头看了他几次,像是在认人。
进了屋,闻如许挡在门口让他换鞋,又想把鞋摆整齐,差点一头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