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敛了神色,声音也沉了下:“瑶儿,你要明白。”

“白家,已今时不同往日。这两代,都是在吃老本……”一丝无奈爬上她的眉梢。

“不过你放心。”她语气一转。

“你的嫁妆,娘早就给你备得妥妥帖帖,一分一毫也不会少了你的。”

“这段时日,你莫要再节外生枝!”

白冰瑶指尖紧紧掐着帕子,眼底的焦躁与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可……可沈家那边……沈晏哥哥他……”声音透着浓浓的委屈与嫉恨。

白夫人轻斥:“慌什么!”

“婚书早递到御前,皇上亲验的朱批大印,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沈晏再怎么被那个姓凌的狐媚子迷了心窍,又能如何?”

白夫人轻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

“妾,终究是妾。”

“顶了天,给她个名分抬作平妻,难道还能越过你这个正头主母的头上去不成?!”

白冰瑶怔怔地听着,母亲的话像一剂猛药,强行压下了她心头的惶恐。

眼中的慌乱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盘算。

是啊,只要她是正妻……

她慢慢地,重重地,点了下头。

“女儿……明白了。”

……

刑部

傅简堂在公事房里来回踱着步。

他猛地停在沈晏书案前,双手重重一拍桌面,发出“嘭”一声闷响。

“子安。”傅简堂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嘶哑。

“果然是有人用那该死的南洲香料掩人耳目!”

“故意引着咱们往南洲使团那边死查!”

“他娘的,这帮孙子安的什么心!”

傅简堂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南洲太子还真他娘的中了毒!”

他凑近沈晏,压低了声音,却更显急迫。

“中的什么毒?”

“是在哪里中的毒?”

“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如今……如今解了没有?”

傅简堂连珠炮一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过来,每一个都带着千钧重。

他猛地直起身,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一片惨白。

“你说”

“该不会真有人想设计他死在大恒,好挑起两国事端?!”

沈晏端坐椅中,面沉如水。

他被这一连串的急问轰炸得头疼欲裂,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傅简堂这火烧眉毛的架势,饶是沈晏素来沉稳,此刻也只觉得一阵阵无语。

沈晏抬眸,眼神清冷:“此事,我已报与太子殿下。”

“殿下已着太医,以‘使臣初到京城,恐水土不服’为由,往驿馆看过了。”

“苏诺殿下,便是身子虚了些,并无大碍。”

“你怎么不早说……等等,你说虚?”傅简堂一愣,眼睛倏然瞪大。

眉毛高高挑起,脸上是一种混杂着震惊与古怪的神情。

他猛地凑近一步,压低了嗓门,声音神秘兮兮。

“肾虚?”

沈晏:“……”

他看着傅简堂那副探究的八卦模样,只觉额角青筋又开始欢快地跳动。

这家伙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