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衬?”

白老太爷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嘴角那丝冷笑愈发深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往后也是姓沈的,与我白家何干?”

“要那么多晃眼的嫁妆做什么?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莫名的烦躁。

这话一出,白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白老太爷话锋一转,目光如锥子般刺向白夫人:“还有你那个什么劳什子义弟!”

“成日里不务正业,偏要去搞什么酒坊!”

“可别污了白家商铺名声!”

白冰瑶心头一堵:“当初华杉酒坊生意红火,祖父明明还夸过义舅有经商头脑……”

还未说完,白夫人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白冰瑶喉咙一哽,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白老太爷余怒未消:“有这个闲钱置办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赶紧去找找浩儿!”

“他难道不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兄长?”

老太爷声嘶力竭,额角青筋暴起。

“一个个的,就知道往外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谁放在心上了!”

白冰瑶贝齿紧咬下唇,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一声不敢吭。

白夫人连忙垂首:“父亲教训的是,我们这就派人再加紧去找。”

白老太爷重重喘了几口气,不耐烦地挥挥手。

“滚吧!看着你们就心烦!”

两人如蒙大赦,退出了书房。

一直走出老远,拐过了抄手游廊,白冰瑶才敢压低声音,忿忿不平。

“娘,您瞧祖父这话说的!”

“他的心都偏到天边儿去了!”

“兄长在外面买画舫,包酒楼,哪一样不是大把的银子撒出去?”

“银子花得像雪片似的,祖父何曾说过半句重话?”

“如今倒好,我置办点东西,就成了败家女了!”

白冰瑶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白夫人瞧着女儿通红的眼圈,轻轻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安抚似的拍了拍白冰瑶的手背。

“浩儿那里……也确实许久不见人了。”白夫人声音有些飘忽,似也想起那个不成器的继子。

白冰瑶吸了吸鼻子,泪珠儿还挂在睫上。

她点了点头,恨声道:

“鬼晓得又上哪儿花天酒地去了。”

“指不定哪天身上没了银子,就自个儿滚回来。”

她咬着唇,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最好死在外头,一了百了!”

话音未落,白夫人脸色骤变,猛地伸手,死死捂住了白冰瑶的嘴!

她手心冰凉,急急环顾四周。

抄手游廊寂寂无人,只余风过树叶的飒飒轻响。

她这才微松口气,缓缓放开手,指尖却抑制不住地轻颤。

“疯话!”

白夫人压低了嗓音,又急又怒。

“这话也是你能乱说的?在心里头想想便罢,传出去,你还要不要继续呆在白家!”

白冰瑶被母亲这疾言厉色吓了一跳。

她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伸手抓住白夫人的衣袖,讨好般轻轻摇了摇。

声音带了些微弱的鼻音,透着委屈:

“娘……女儿、女儿也只在您跟前,才敢……才敢这么说说……”

白夫人看她眼中尚有几分真实的惧意,还知分寸。

到底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