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话音落,男生抬起头,乌黑的瞳孔带着难言的力量直瞧到穆霭心底。
穆霭张了张嘴,不自然地欲缩回手,“我…习惯了。”
可是不论如何用力,穆霭的手腕都被云景阳牢牢按住收不回来一点,“别躲,即使再讨厌我也忍一忍吧,今天是考试最后一天,手疼严重的话会影响答题状态。”
听到云景阳关切的话,穆霭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忽然红了一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立刻扭过头去假装看车窗外掠过的街景。
穆霭本以为父母去世后,他早习惯了没人会呵护他,但偏偏他遇到了云景阳,遇到了像艳阳无端闯进自己悲惨生活里的少年。
穆霭心脏阵阵发疼,他不得不承认云景阳坚持不懈的计划成功了大半。不然,他不会总在深夜梦见与云景阳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不会在醒来后难受到胸口发闷。
清了清嗓子,穆霭假装揉眼睛,悄悄用手指抹掉了察觉不到的泪水。
除了前排开车的张锋,正在专注为穆霭热敷手腕的云景阳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他只是感觉穆霭对自己的触碰不太抗拒了。
嘴角弯起浅淡的弧度,云景阳眼神温柔,手下动作放轻了几分。
“中午,我还在昨天的位置等你一起吃饭,不要不来,饿着肚子考试不好。还有…考试的时候如果遇到不会的题,别着急,仔细想想之前辅导时我和你讲的解题思路,如果真的解答不上来就不要再想了,继续做后面的。另外,穆穆…千万不要自轻自贱,因为我们的人生不会被一纸卷子困住的。”
听着云景阳的话,穆霭转头看向对方,神情复杂,半晌,他低声回答:“知道了。”
轿车停在另一所作为考场的学校门前,经过云景阳的细致热敷,穆霭手腕处的疼痛缓和不少。
高考检查严格,除了需要用到的笔,考生不能携带任何东西,不然云景阳一定会在穆霭的护腕外面贴上一张暖宝宝。
车门打开,穆霭抓紧准考证走了出去,可他并没有立刻跑远,而是停下脚步回头凝视坐在车里的云景阳,小声说:“云景阳,谢谢你。”接着头也不回地闯进了人群中。
云景阳呆滞几秒,然后瞪向坐在主驾驶位的张锋,求证般问道:“你,你刚刚听到了吧?他对我说谢谢,穆穆他,他是不是原谅我了?”
张锋略微无语地瞧着云景阳少有的憨傻模样,不敢说“不”,于是微笑点头。
任谁看,穆霭说的都是普通同学间会讲的客气话……只怪他们年轻的少主一颗春心只在穆霭身上萌动,连简单的道谢也能浮想联翩。
无奈地摇头,张锋透过后视镜瞥了眼云景阳偷笑的窃喜样子。
为了不让噪音影响学生答题,教室内的风扇全部关闭,唯有空调开到了聊胜于无的静音状态,从排风扇中吹出的微风吝啬地传到教室的四面八方,到了后排几乎不见。
坐在后方的学生尽管穿着短袖,依然挡不住汗水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可是没人理会这点能忍受的难熬。
涂卡笔在答题纸上沙沙作响,几十个黑色的方格简简单单编织成了一张十二年的答卷,轻易决定着被所有家长、老师期待的孩子们的前半生。
蝉鸣被阻挡在双层玻璃外,头顶的白炽灯为阴天增了不少的明亮。
中午过去不久,轰隆隆的雷声如所有人预料的那般震耳响起。
好在雷声没有影响到英语的听力部分,大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