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百零三、呵护

【这里一到下雨天就会痛，不是吗？】

四季兜兜转转，伴随春去秋来与冬雪夏蝉，课桌上的试卷逐渐挡住视线，黑板上倒计时一天天变少，属于少年的高中生活接近尾声，无数的加油打气终于要在六月盛夏落下帷幕。

距离高考还有半个月，考试前在咖啡店兼职的最后一天，穆霭结束工作准备回家时，被一个未曾料到的人拦下。

握紧书包肩带，穆霭冷眼盯着不远处路灯下的秦南。对方依旧是痞气的板寸发型，也依旧是桀骜的嘻哈风格打扮，表面上看去这人并没有什么改变，不过仔细观察便会注意到秦南神情阴郁，脸上仿佛被一层拨不开的雾气笼罩。

自从上次欧阳霖的生日聚会，秦南就消失在了穆霭视线中。

两人将近一年没见面，然而往事种种还是历历在目。在发现秦南的瞬间，穆霭没有立刻开口质问又或者逃跑，他绷紧了身子像竖起尖刺的刺猬做出了警惕的模样。

秦南站在几步远，视线先扫过穆霭带着护腕的左手，眸光莫名闪烁，然后他察觉到了穆霭对自己明显的疏离。

扯起嘴角，秦南不由苦笑，“我让你这么讨厌吗？”

“……”

穆霭觉得秦南的问题莫名其妙，对待霸凌过自己的人，难道要让他笑脸相迎吗？

穆霭知道在欺负过他的人中，有很多根本不会记得他们曾经霸凌过一个叫“穆霭”的人，可是作为受害者的穆霭永远忘不掉那些人对他使用暴力时的丑态。

忿恨地咬了下嘴唇，穆霭反问：“你难道不该让我讨厌吗？”

秦南愕然片刻，他隐在灯光阴影下的面容一闪而过隐约的懊悔。

点点头，秦南小声感慨：“确实，是该讨厌我……”

穆霭笔直地站在原地瞪向秦南，今天难得云景阳与欧阳霖没来打扰，本以为自己能落个清静，却不想计划会被秦南打乱。

烦躁加害怕让穆霭没好气道：“我和云景阳已经分开了，你来找我又要做什么？”

秦南怔愣，他向前走了两步，身形在路灯下形成一道剪影，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抬高音量问道：“穆霭，你真以为我愿意说那些话吗？你真以为我是闲的没事干才会在高二刚开学就去招惹你吗？当时，我甚至不知道学校里还有你这样一号人！”

眉宇间的怨恨消失，穆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南，“什么意思？”

瞧着胸膛上下起伏的秦南，穆霭心跳忽然不受控制地加快，尤其是当他瞧见秦南瞪圆的眸子中涌动的激动、委屈与愤怒后，胸口更像疾跑的火车轮轨，哐哧哐哧响个不停。

秦南抿紧嘴，垂落在身侧的手暗自握成拳，他似乎要说什么，不知为何总是欲言又止。

不久，秦南胡乱摸了一把扎手的头发，重新看向穆霭，“算了…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出国了，在七月份。你应该很高兴吧？”

穆霭站在行道树下，耳边蝉鸣不停，却挡不住少年微哑的嗓音钻进耳朵里。夏季的夜像巨大的玻璃罩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闷热的气温让穆霭经常喘不上气。

今年的夏日更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