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绷带还没拆开,厚厚的几圈说明了伤势之重。

“听医生说,穆霭哥的手怕是以后用不了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去的及时,穆霭就死了,死了!!”

“穆霭,他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要他……”

云晨星、欧阳霖还有苏倩的话在脑海中辗转,云景阳直勾勾地盯着刺眼的白纱布,颤抖的瞳孔是后怕。

云景阳想摸一摸穆霭的手腕,但是发抖的手指停在半空不敢再上前一步,好像穆霭是漂亮又脆弱的泡沫,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过了很久,云景阳脑袋低垂,喃喃道:“穆穆,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对你撒谎了,我会堂堂正正地保护你。对不起……”

不断说出的道歉伴随颤抖的音调回荡在病房里,懊悔间是云景阳对自己的无法原谅。

直到天微亮,房间里属于云景阳的低语依然絮絮不止,病床上的人同样始终闭紧双眼。最后,云景阳收到了张锋催促离开的消息,他才停止忏悔,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眸凝望着穆霭,然后悄声说:“穆穆,我还会来看你,希望下一次,你不会再赶我走。”

云景阳起身,他目光落在穆霭发干的唇瓣上,犹豫几秒,他俯下身,轻轻吻住了那双不给他回应的薄唇。

难过的情绪通过一吻在两人心底传递,穆霭放在被子下的右手猛地攥紧。早在云景阳凌晨推开病房门时,他便醒了,可他不知道该与云景阳说些什么,于是一直在逃避性装睡。

亲吻像是开关,让穆霭藏在心底深处的肆虐情绪彻底崩塌。

所有的想念、依恋、辛酸、埋怨……一点一点占据心脏,让穆霭喉咙哽咽,如泥石灌入。

天色破晓,窗外雀鸟嘲哳,窗内静悄悄,薄薄的玻璃将世界分割成了希望与绝望。

满是伤痛的一吻结束,云景阳抚摸穆霭的脸颊,“穆穆,对不起,我爱你。”

说完,云景阳向病房外走去,没有看到穆霭从眼角落下的泪水。

……

穆霭出院时已过了春寒料峭,夏季炎烈的日光逐渐悠长。

经过众多专家的治疗,穆霭的左手最终落得了神经与肌腱割伤严重,不得不终身携带手指麻木无力、关节不能屈曲以及功能损失的后遗症的结局。

对此,穆霭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惋惜,于他而言左右只是失去一只手罢了。

从病房走出来,穆霭抬眼便看到了欧阳霖,欧阳霖身边则是每天默不作声陪伴自己的云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