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滞涩的空气仍旧如未破冰前的寒冬冰冷刺骨。

苏倩仔细打量着眼前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的云景阳,他的头发剪短了,皮肤似乎被晒黑了不少,衬得脸廓的棱角更加明显,看上去愈发冷峻。

从眼底的乌青不难发现云景阳应该很劳累,然而不论多么疲惫,男生明亮的眸子始终璀璨凌厉,如一头脱离族群独立为王的桀骜雄狮,傲视四野。

云景阳,越来越趋近于一名真正的成熟的男人了。

浓密的睫毛微颤,苏倩直视云景阳,良久,她毫不避讳地率先问道:“云景阳,你与穆霭分手了吗?”

心脏漏跳一拍,云景阳猛地僵住。半晌,他抬头迎向苏倩直白审视的目光,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愠怒,又在下一秒归于虚无。

腮帮收紧,云景阳哑声道:“怎么可能。”

苏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景阳,没有立刻接话,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追问:“既然没分手,为什么要离开穆霭?”

“……”云景阳抿住嘴,不再回答。

感受到云景阳的有意隐瞒,苏倩闭紧嘴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云景阳,之前我对你说过穆霭是一朵含羞草,别人一碰他,他会立刻把所有的叶子收起来。这话,你还记得吗?”

女生一字一句的质问带着显而易见的埋怨刺进云景阳耳中,他攥紧了拳,安静点头没有否认。

不仅如此,云景阳更记得苏倩当时对他说过逗弄“含羞草”的人只管有趣,从未真正关心含羞草下次绽放枝叶是什么时候,而他于穆霭却是能够让穆霭主动伸展枝叶的存在。

不过现在…他还是特殊的存在吗?云景阳陷入从未有过的茫然无措,心里的慌乱比他在雨林中被数十人追杀时还要强烈。

身边的苏倩收回视线,清秀的眼眸望向前方花园里挂满枝头的粉色玉兰,瞳孔中浓稠的暗色是对云景阳沉默的不满,“既然记得,那么你肯定清楚穆霭是个多么敏感、多么容易受到刺激的人吧?云景阳,在此之前,我本以为你是个靠得住的人,也坚信你一定能把穆霭照顾得很好,但谁成想穆霭最脆弱的时候,你竟然成了第一个消失不见的人!”

猛地转头瞪向云景阳,苏倩不住抬高了音量,“你知道穆霭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根本想象不到他经历了什么!我明白自己确实没资格质问你到底去忙了什么,不过我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即使再忙也会尽力去关心对方。云景阳,你知道如今学校里关于穆霭的流言蜚语有多难听吗?”

眼瞳猛地抖动,云景阳愕然怔住,“流言蜚语?什么…流言蜚语?”

什么流言蜚语?张锋为什么没有对他说过?然而很快,云景阳反应过来他怪不得张锋,因为对方根本没有机会告诉自己。

被困在四面皆是海洋的HELL,除了大伯无人能联系到他,所以关于穆霭发生的一切,他不可能知道。

瞥见云景阳无知的呆滞表情,苏倩想发泄一通的怒火顿时如打在一团棉花上。